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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方任突然感受到比世人恶意还要尖锐的疼痛,痛到他跪在地上,佝偻着腰,试探着抚摸瑞安澜的轮廓,轻声唤道:“澜儿。”
没有回应。
红玺刀不再鼓噪。
它得到了暂时的满足。
夜明廊外的声音离严方任远去。
严方任眼前是无边的黑暗,耳边只有细微的湖水在地上积蓄的声响。
他终于得到了宁静。
他却又惶恐了起来。
他又唤了一声:“澜儿?”
他的瑞安澜说不出话,血也已经迅速流干。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严方任手碰到瑞安澜发间一个坚硬的物件。他摸了摸,是几十年前瑞安澜从他那儿强行夺走的流云簪。
瑞安澜在打斗之前扔下了长靴,扔下了耳环,却没有扔下发簪。
严方任拔下簪子握在手心,慢慢低下头,贴在了瑞安澜的颈间,呜咽了起来。
瑞安澜的皮肤湿冷松软,和二十多年前她在严方任背上休克那时的状态有点类似,只不过这次她再也不会醒来。
外面,影中月的银发纷纷断裂,散了满地星光。
影中月怔愣了近一刻钟,直到付载波碰了碰她时,她才猛地一颤,抖着嘴唇,去捡地上的断发:“阿蛛?”
断发在她指下碎成更小的粉末。
“错了错了。”影中月难得地慌了起来。
严方任终于起了身,慢慢走出夜明廊。
夜明廊彻底坍塌,湖水和泥沙混合在一起掩盖住曾经的辉煌。
瑞安澜与她隐秘的疯狂也被一并掩埋。
外面人见他独自一人出现,纷纷欢呼了起来。
影中月打开放着拜月蜘蛛的盒子。蛛网也断裂成碎屑,蜘蛛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爬。
大家都在忙着欢呼,没人注意道影中月挤开众人,拉上左右护法:“快快快,走。”
“可是……”左右护法脸上洋溢着笑容。
影中月没有理他们,转脸去看付载波:“阿载,带我们的人走。”
付载波:“走去哪儿?”
“回山里。”
付载波没怎么受氛围影响。他认真地看着影中月,没有深究原因,笑道:“好呀。“
亦炎苏动作一顿,杀气也消弭于无形,推开印乐知就往严方任那里走。
印乐知也望向了严方任的方向。
印乐知扶着左肩。他长刀已经崩断了一截,剩下半截上满是裂痕和缺口。他左眼皮上刺伤还差一毫就刺穿眼球,眼球上布满重击下的淤血,仔细看去会发现瞳孔已经无法维持原来的形状。一边嘴角被扯开一道直达耳垂的撕裂伤,皮肉随着伤口掀起。肠子从腹部几道巨大裂口里流露,透过裂口还能看到体内的其他器官。
印乐知站着没动。他一只脚也跛了,左肩只剩筋骨相连,胳膊悬在那儿晃荡着。不知是不是天地无一终究还是手下留了情,他还没死。
不过想来活着也没什么用。光他那左手就算是废了。哪怕能再接回去,怕是也使不上力。
亦炎苏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欢呼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尖叫。
严方任完好的另一半身体也开始崩坏,脸上皮肉纵横交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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