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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的时候,肖瑜真是被张大牛的个人卫生给吓了一大跳,你说古代没有剃须刀什么的,去镇上专门刮胡子不划算,但你可以常常洗澡换衣啊,这地方又不缺水,每天干了农活,往那河里扑腾几下也不至于弄得这埋汰样子啊。
肖瑜实在是被恶心到了,其实张大牛只是近一段时间因为农忙才搞得自己乱糟糟,实际情况没有肖瑜觉得的那么糟糕,毕竟张大牛早年也是进过学的半个读书人,不至于多不讲究。
而且在农事不忙的时候也很讲卫生,但有点小洁癖的肖瑜实在是受不了,尤其是口腔问题,但这是时代局限,也没有办法,最多只能弄点盐漱漱口。农忙的时候,没个得力人帮衬的张大牛哪有时间去认认真真打理自己。
说起来也情有可原,前面说了那么多,就会发现没有提到家里的大家长。
张家是当年饥荒逃到这里来的,这家里的祖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都闭眼了,说起来也是早年逃荒落下的病根,两老撑着给独子娶了媳妇,长孙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病倒在床了。因着不想长孙落个刑克亲长的名声,又硬是在床上撑了快半年,在腊月的冬雪里双双离世。
虽说家中没有长辈,但这张父逃荒前也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儿郎,早年也是个读过几本书,识过几个字,算是个有见识有魄力的人,十几年间挣出了一份家业。
但不幸的是,在妻子出乎意料怀上第七胎的时候,因着早年饥荒亏了身子,身体有些吃不消,张父便想去州城寻个老参,好在妻子生产的时候备着,顺便买些州城才有的新鲜玩意到县城镇上卖,好赚个路费。
可谁知走南闯北惯了的张父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从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匪徒,竟把命给丢在了路上。打击之下,张母大出血,虽然暂时保住了胎,但气色也一天天衰落下去。
一直在镇上读书的张大牛也没法读书了,辍学回家照料生病的张母和底下一串年纪尚幼的弟妹。
等到张父的葬礼体面地做完,怀孕七月的张母也撑不住发作了,挣扎着产下一个瘦小的男娃撒手人寰,而这个最小的弟弟出生不到一月也跟着母亲去了。
张母当年也是跟张父一个逃荒队伍从北方来的,等到了荆州地界也只剩下她一个,张母很清楚孤身一人的弱女子无人相护一定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在路途上瞧见张父的母亲体弱,张家也算是正派的家庭,而张家父子实在不会照料人,主动接近,用照顾张母换取庇护,这时人群中觊觎的目光才转开。
到了倚安县,跟着张家落户拂水村。说起来,像张父这样逃难而来的男子在婚姻市场上并不太受欢迎,而张母这样的孤女则很受村里那些儿子多无钱娶妻的家庭中意,但张母想的很明白,自己在这地方没有靠山,嫁进当地人家中,要是遇人不淑,以后可没人撑腰,所以一直殷勤热络地跟张家来往。
张家原本想着找个当地比较看重女儿的人家结亲,这样更好落户,也有人帮衬。但奈何村子里的人家都不太看得起外来户,逃难过来的张家人完全一副难民的样子,连村子里名声不好的姑娘家里都不愿轻易许了女儿。再加上张父与张母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有了些小儿女的心思,最后就张母与张父喜结了连理。
张父的父母虽不太满意,但看着张母较村里女儿更齐整的面貌,以前也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养出的女儿。路上的悉心照料也不是喂了狗,张家祖父母对张母的人品也算认可。
再说张父的父母也自诩以前也算是有些底蕴的人家,也不太能看得上村里的那些村妞,张母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虽说张家在拂水村没什么亲缘关系,但张家落户时很是认真考虑了周边的几个村子。外姓人最多,没听说过什么排斥外姓人的事情,而且村子里还有村学的拂水村是张家仔细权衡的结果。
落户后,懂得人情世故的张父很是花了番心思跟村长里正打好关系,平日里对于村子里那些占便宜的行为也是谦让不计较。
张父又是一个能干的人,靠着平日里贩了周边几个村子的土特产进城销售,再带回些镇上县城卖得好的小商品。这样一来一回,不仅买了牛,攒了几间砖瓦房和存款,置了田地,也给村子里带来了活钱,村子里的日子也更加好过,张家在村子里的人缘也好起来。
因着张父张母之前攒下的好人缘,张家的几个孩子算是被接纳,当成了本村里自家子辈看待,因此在张父张母的丧葬仪式上也很是用心对待了。
律法规定“十六成丁”,当时在镇上私塾读书的张大牛离十六还差半年才满,但村子里的人不愿看到张家的几个孩子被送到县里的养育堂,因此村长和里正也费了一番心思将张大牛的年龄隐了,按照十六计算,成了户主,才把这个家维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