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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满腔扭曲诡异的欢喜。
她能在一位大人的注视下,亲手迎接自己的姐姐最合适的结局。
只是如此试探着想象,月流烟都觉得自己血脉偾张,四肢因为亢奋而隐隐发抖。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角色,不过是为了继续演好这场戏的一枚棋子,一颗小小不起眼的鱼饵,若她还是当时的月流烟,怕是此刻早已惶惶不安不知所措了吧?可是她现在冷静地出奇。
月流烟摸了摸脸颊上的凸起,三两步走到床边,直接撕了客房纱帐的帘子遮住自己的脸。她当时能出去,便是因为姐姐夜遥夕当时手中还有些可以驱动的人脉尚未被夺走,虽然已经时隔已久,那些人不知到底是仍然效忠姐姐还是早就放弃了她,但是月流烟至少还是知道他们的住处的。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他们。
无论是敌是友,月流烟的价值都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是友,就能把她送到姐姐面前,是敌也无妨,总归是要拿她来刺激夜遥夕的面子比较大。
月流烟在这件事情上胆子颇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晓得现在的燕飞秋对她姐姐如何去死有着很高昂的兴趣,那么作为重要棋子的月流烟自己暂时就先死不了,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大着胆子去推测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高官贵人。
见识过遮天蔽日的力量,人间的皇权便也跟着入不得眼了。
月流烟耐心等着月色升起,夜幕降临才捂着面纱匆匆从客房里走出来,一路上故作慌张闪避,可那拙劣的遮掩压根谁也骗不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冒出来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自然惹眼的很,不消一会便被几伙人不约而同地盯上了。
月流烟故作不知。
她心里思量着,若皇帝之外盯上夜遥夕的这一群人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动手,那便能证明现在仍然是皇帝占了明面上的上风,姐姐至少在现在仍然算得上是安全的,皇家手段历来如此,若是没有所谓“真实证据”,那么任由皇帝恨得牙痒痒也无法耐她如何。
夜遥夕如今不算是彻底垮掉,毕竟拔了牙的老虎也还是老虎,吼啸山林余威仍在。
月流烟提着裙摆熟门熟路地从小路绕过大街,最后在一处房舍前停了脚步。女子左右环顾一圈后,这才叩响了院门。
“谁呀?”虽然天色已晚,可屋内烛火通明,房屋主人的声音也不见半分倦色。
“齐大哥,是我。”
月流烟压着嗓子回道。
屋内声音顿住,紧跟着便是一阵急匆匆的慌乱脚步声,只听房门后门栓撤开的沉闷声响后,古旧柴门被一把拽开。
扶门站着的是名白面长须的清隽书生,名齐琛,为昔日夜遥夕麾下第一军师,不过现在夜遥夕自身不保,他自然也没有了什么去处,好在人家只针对夜遥夕一个人,其他小兵小卒是死是活也不稀罕去搭理,这才间接救了他一命。
不过此刻这位书生可半分不见文人体面,赤脚踩了鞋子披头散发便冲出来,身上也只草草披了件外袍,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月流烟,半晌才挤出来一句压在嗓子里的咆哮:“这个时候跑回来,你疯了!?”
“齐大哥!”月流烟泪眼朦胧,双膝一软直接对着他跪了下去:“我不求别的,我只求能死在我姐姐身边,求齐大哥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