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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启鸣试探性地问出口后,他能明显察觉对方神色变化。
少年洗去了面上的白粉,看起来与寻常人家的年轻公子没什么不同。白启鸣能看清那少年清秀的眉梢轻颤。
对方沉默片刻,将酒杯继续接过,握在手中。
少年的双眼沉静下来。
“尽管在下不似白校尉这般巡街缉凶、枕戈待旦,但为人侍从也并不容易。”接着,少年抬起眼睛望向他,说道,“莫公公是东厂提督,我身为近侍,为他拦下的暴徒刺客不下十数人。前日一时不慎,遭到匕首刺伤,胸口处至今未能痊愈……无论您作何联想,那些布条是为包扎伤口所用。”
接着,少年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白校尉,我的确年不及冠,早早净身侍奉督主,或许在您看来算不得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但咱们在这皇城里头供职,都是为皇上办事分忧,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说完,起身告辞。
少年走到门口时,被从楼梯上小步跑下的粉裙女子从背后抱了个满怀,那美貌女子柔腰似柳、面若桃花,边调笑嬉闹边抚手挽臂。拉扯一会儿,二人一同折步上楼去了。
白启鸣呆呆坐在原地。
说起来,他还是头一回迈进这种勾栏场所,压根不懂得应当做什么、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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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映出女孩儿一张泛红的脸,黑发铺在肩头。
她没有抹粉,也未戴抹额,白皙的额头上,两点对称赤豆瘢非常醒目。
墨烟打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说过几回了,刚吃完酒别急着洗澡,瞧你醺醺的样子。”
王小燕用篦子给墨烟篦头发,细细地梳,耐心很好。
日暮时分的夕阳照进窗子里。
“揽月楼的浴桶里放干花,旁儿还点香。”墨烟闭着眼睛,微笑着说,手指搭在台子上轻扣,袖里的剑解下来放在镜子旁。
“小色鬼,我看你就是喜欢和扶柳姑娘一起洗。”
“我也想同小燕哥哥一起洗的,你不是不答应嘛!”墨烟拉长声音抱怨。
“你都几岁了,还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不知羞。还有,哪怕我不是整个男人,咱俩也男女有别。”
“是是是……不过,扶柳姐姐身子真软呐,又香又软,男人喜欢,我也喜欢。”墨烟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又看看那把漆黑的落雨剑。
王小燕轻咳了声。
“她同你讲张瑜芳近日的动向了么?”
墨烟涣散的视线总算稍微聚焦起来。
“扶柳姐姐说,张家公子近两个月一直和户部工部官员往来密切。李侍郎也是张府座上宾。她被请去服侍,看到张家备了不少礼物……”
“好,有新消息就好,你待会儿自个儿去和督主说。”
“督主在书房?”
“再过半刻钟应当要用晚膳了,你在那时候过去吧。”
墨烟伸个懒腰,头发被一松一紧拉着很是舒服,她放松地哈欠着说:“还有时间,换我来给小燕哥哥篦一篦头发。”
“免了,我帮你把头发束好,你换身衣服就该过去了。”
“好吧,那晚上回来再换我篦。”
王小燕从镜子里觑她一眼:“墨烟,你还没和我说你脖子上为何有伤。”
女孩儿的杏眼总算睁大了些,眨一眨,酒醒了点。
“呃……”
“呃什么呃?”
“唔,今天我不是和督主一起去了北镇抚司衙门吗?这还是我头一回跟着去,头一回看到那么多锦衣卫,他们的衣服真真好看,统一飞鱼服样式,那红色也好看,亮堂又不失沉稳——”
“是是,是好看。然后呢?难不成是那些衣服把你脖子剜了?”
墨烟瘪了瘪嘴:“不是哥哥想的那样,没人对督主不轨。”
王小燕哼了声:“锦衣卫哪敢。”
“是呀。督主今天心情好,让我和一个小锦衣卫比划几招,我也没想到锦衣卫果然好身手,一时不慎,脖子就被划到了。”
“刀刀冲着脖子,还‘一时不慎’呐?且说,能让墨烟妹妹走下风的人,断断不是寻常子弟了。”王小燕挖苦起人来的时候,嗓子才会吊得又尖又细,完美契合旁人对太监的刻薄猜测,每次都能把墨烟逗得又着急又好笑。
“不成,晚上回来再和小燕哥哥说,我该去见督主啦。”
墨烟匆匆站起来,把短剑在腰间扣带上扣好了,甩着一头刚刚束起还未成髻的头发,像一匹黑色的小马驹甩动尾巴,嘀嗒踏走了。
王小燕看着她的背影,略略叹一口气。
在旁的看来,墨烟是督主宠幸的小厮,一个灵秀漂亮的小太监,而在这私宅里更是连半点下人的样子都没有,宛如莫迟雨抱养的过继儿子;在外,墨烟又是不言不语、身手了得的“东厂走狗”“下贱阉人”。久之,哪怕是知晓她女儿身的人,甚至哪怕是她自己,都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本该是出身名门的闺秀。
——是好是坏,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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