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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还以为赵默会藏着掖着，没想到她倒是爽快，刚到家就给林深打了电话。
林深边收拾东西边接电话。
“喂？你到了啊？”
“吃饭的时候你没问，我就主动给你打电话了。”
“你说，我在收拾东西呢。”
“新房子住起来感觉怎么样？”
“舒服啊，特别大，你回头可以来参观一下。”
“爷爷奶奶对你还是好吧。”
“你对我也好啊，说吧，在哪？”
赵默的语气却突然正经了起来。
“林深，你爸爸是你爷爷最小的儿子，你爷爷最疼他，你又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可以说从小你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所以你天不怕地不怕，优渥的物质生活，我对你也不严格，你是完全自由的长大的，从来都是你想好的东西就会有，所以当一个东西你得不到时，就总会有遗憾。”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往往不是那个东西足够好，而只是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
林深警觉：“龙言苍现在在哪？”
“我承认，龙言苍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漂亮，懂事，在她那样的条件下，能活成那样，已经是最好了，她有着悲惨的人生经历，而且她还为了你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你那个时候年纪又小，所以你很难忘记她。”
“她到底在哪？”
“但是青春期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你始终是要过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成年人的世界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要继续往前走的。”
林深有点不耐烦了：“她到底在哪？”
赵默沉默了，林深直接怒了：“她到底在哪？你说还是不说。”
“林深，妈妈希望你别太难过，龙言苍她已经去世了。”
手机还贴在耳边，林深整个人愣住了。
赵默又说：“半年前她自杀了，车子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出了事。”
半年前，半年前他在干什么，学习，玩命学习，因为赵默和他说，上大学就可以回来了。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给我发了她的照片吗？”
林深的语气已经不对劲了，仿佛用尽力气是在确认这个结果。
赵默没有回答。
“你没有骗我吧？这个时候来这种玩笑，我真的不想听。”
“林深，希望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告诉我她很好的？你知道我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一个人都不认识，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就等着回来的这一天，你现在告诉我她死了，半前就死了？”
原来那都是骗他的，那些照片，全都是假的。
林深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林深，妈妈不该骗你，但是...”
“你就是怕我回来，怕我去找她，就算我见她一面又能怎样？又会发生什么？你就非要关着我，我是相信你的，赵默，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我玩命的学习，等着回来的这一天，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林深...我...”
林深的声音沙哑了：“现在你满意了，一切都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世界按照你的意图运转，包括我，我也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
赵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默，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以为过几年我就会忘记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你错了，我不会忘的，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
说罢林深挂断了电话。
手机滑到地上，啪嗒一声，赵默的电话一直来，但是林深都没接。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一直响，林深直接拿起手机砸了，然后跪在地上抱住头。
死了，她居然半前就死了。
赵默赶紧给林西西打电话：“西西啊你在北京吧，你赶紧去看看林深。”
“他怎么了？”林西西一下子反应过来，“我知道了，马上去。”
赵默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西西去的时候，是跑着的，她拍打着门。
“林深？你怎么样啊？”
没人开门。
“林深！你再不出来我报警了，我...我找人砸门了。”
林西西思考了一下，又说：“林深，我带你去见她，你出来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过了几分钟，还是没反应，林西西又大喊：“林深！你去她的墓前看看吧，她就在南山市，你去看看吧，我带你去。”
林深这才来开门，他的眼里都没神了，林西西镇定了一下说：“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去。”
……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她穿着南四中校服的照片，那是她作为年级第一名的照片，被贴在年级前十榜单上的，后来这张照片又贴在了处分告示栏上，现在又贴在了墓碑上。
她微微的笑着，是好学生的笑容。
林深觉得全身发软，林西西赶紧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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