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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辞也舒了口气，轻轻浅浅的声音一如既往让人安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你的顾西同学。”
顾西轻哼了一声，“这么信我啊？要是让你死了怎么办？”
越往前面开，越是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只能通过车灯看清面前不远的一段路程，再远一点，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稍不注意，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要是让我死了啊？”
季辞嘶了一声，语气很遗憾地说道，“唉，那可能有点亏，我买的保险受益人好像是我不争气的爹，不是我奶奶。”
啧，血亏。
“还买了保险啊？”
闻言，顾西嗤笑出声。
似乎是老天眷顾，车速好像在慢慢减下来。
见到希望的顾西瞬间就懒慢起来，语气中透着不可一世，“我们不会死的，老子怎么说都赢了，还记着你欠老子一个条件呢！”
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亏了。
季辞也不知道顾西底气哪儿来的，但他是知道顾西是不会有事的，便爽朗答应，“好啊，等我们活着回去，我第一件事就把保险受益人改成我奶奶！”
语气还算镇定。
此时除了全身心地信任顾西，别无他法。
正当他在神游之际，身侧的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会游泳吗？”
季辞一愣，“会吧。”
小时候经常去河里游泳，但是已经好几年没游了。
他不知道顾西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么一句，下意识就答了。
当车子冲出护栏，整个人都处在失重中的时候，季辞忽然就明白了——
艹，这不是原著剧情吗？
躲过了弯道超车，还是没有躲过最终意外！
剧烈的撞击声响彻在山谷之中。
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仿佛交缠的丝网把季辞紧紧地包裹在其中，他不停地挣扎试图想要冲出水面。
但这具身体似乎没有游泳的天赋，从车里逃出来之后，整个人越来越沉，不停地往下坠。
直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拽住自己，不停地拖着自己往水面上冲去。
季辞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冰凉的水从喉咙里涌入，灌入他胸腔之中，扼制他的脖颈，让他无法呼吸。
直至后来，温凉的唇覆盖在他嘴上——
总算得见一点生机。
“季辞！你给老子醒醒，你他娘不是说你会游泳吗？你他娘耍老子好玩是吧？”
“你不是欠老子一个条件吗？老子让你现在给我睁开眼睛，听到没有！”
“少给老子装听不见，别他娘的说话不算数。”
“……”
他听得很清楚，少年那紧张的声音似乎在耳边被放大，炸的季辞脑袋生疼。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眼睛睁开，可是他连动动手指的力都没有。
只感受到跟前的男人正给他按压胸部，不停地嘶吼。
他很清醒，无比清醒。
他没有说话不算数啊，他只是……没办法睁开眼睛。
那下一次，再还吧。
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季辞似乎听到少年哽咽的祈求声。
“醒醒啊，蠢货！”
别哭啊，你那么骄傲的人。
怎么能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