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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暴雨,又引洪灾至,黎县河道总督在信中已点明,洪水再淹村庄是因河道决堤。”曹卫语气愤然,引得朝上各人皆往景国公身上投以注视。
“然,此次河道修葺不过半年未至,一场暴雨又毁。臣以为,是景国公消极怠工所致。”
景国公垂首而立,拢着袖摆的手冷汗津津。上次南州洪灾,的的确确是按照那河道总督的方法来治理,修筑河道的工人们是给足了银钱,万没有嗟磨百姓的事,况且督工是他亲力而为,这河堤怎么就……
昭仁帝却是神色未变,只问:“爱卿说得在理,总督的信何在?”
曹卫从宽大的袖摆里摸出信来,阿海前去接过,递呈给昭仁帝。
昭仁帝展开那封书信,眼底思绪翻涌,也越来越凉。
曹卫垂下头去,等待昭仁帝向景国公问罪。
“景国公可有何要说的?”昭仁帝拿着那纸书信,看向景国公。
景国公出列叩首,虽心中摸不着昭仁帝心思,但还是道:“陛下明察!臣前去南州确是买粮赈济百姓,修建加宽河道的督工也是臣亲力而为,万不敢怠慢!”
殿上有哗声起,昭仁帝轻飘飘地将手中的信丢在案上,他屈指揉了揉眉心,疲惫之态不改。
而谢怀锦自始至终未曾出声。
虽说谢怀锦是同景国公一同前去赈灾,理应受到些许波及。但众人皆知昭仁帝偏疼太子,即便要把景国公这个大舅子推出去揽下全部过失,也不会让谢怀锦名声有稍些不妥。
此时便该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其他言语,且那景国公就算有滔天的罪过只怕也会轻拿轻放……
但曹卫眸子里泛了淡淡的笑意,若有人细看去定能发现他的眼底,又掺杂着丝丝嗤笑和胜券在握。
上首的昭仁帝已然起身,面有厌色,似乎再提不起兴致,他摆摆手,落下一句话。
“既有实证,便将景国公押入牢狱罢。”
他又顿了顿,再道:“此次水患,便交至工部处理,太子你就不要管了。”
谢怀锦始终眸色淡淡,应下,“是。”
曹卫面上稍显大喜,躬身应喏。
而那边已经有侍卫上前来,将已经震然的景国公押解下去。景国偏头看了眼背影笔挺的谢怀锦,想起上朝时他的话来,思索了片刻,心中只得按捺下疑惑,面露出失望之色。
阿海掐了嗓,“退朝——”
众臣鱼贯而出,谢怀锦止了步子,“曹尚书,可喜。”
曹卫听着话也停了下来,他回头拱手,“太子殿下。”他笑,“臣不敢当。”
男子的眉目清泠,眸底是刺骨的冷意。
曹卫笑意不改,道:“臣便先行一步。”
外头晴朗,一眼望去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