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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原来是杏儿姑娘!”徐氏眼眸一亮,语调客气中甚至带了一丝谄媚。
“姨娘~您是主子,怎么能给我行礼?”杏儿嘴里客气着,可沅沁没有错过她眼底露出的一丝鄙夷和得意。
“应该的,应该的。”徐氏颤抖着手拉住沅沁:“如茉,这是府里头来的。”
“哎。”沅沁看了杏儿一眼,没什么表示,只冲徐氏说:“姨娘,咱们先回屋?”
徐氏这才反应过来,这大清早的新雨之后,既潮湿又寒凉,连忙把人朝屋子里让。
淳家在安城是大户,京城大房又出了个丞相,杏儿哪怕只是个五房太太家的大丫鬟,那也是比寻常小户的小姐活得体面的。
看了徐氏母女住着的那间破房子,就觉着保不齐马上就塌了。
杏儿皱了皱眉,在院儿里就停了脚步。
徐氏看她没跟,疑惑地回头。
“姨娘好意我心领,坐就不必了,老太太心疼姑娘特特派我过来接人的。”她顿了顿:“二姑娘和姨娘收拾一下就随我回去吧?”
“好!好!”徐氏这会儿得了准信儿,脸上的喜色掩也掩不住。
“那我一炷香之后再过来?”杏儿笑容满面地问,似乎在替她们母女高兴。
徐氏正要说话,沅沁上前一步,拉住徐氏的手冲杏儿说:“有劳杏儿姐姐了,我们在这儿日久,要收拾的东西多,也有一二乡邻要别过,还请姐姐明日来接。”
杏儿的脸色变了变,最后若无其事地劝道:“安城也不远,姨娘和姑娘若有那个心,过几日禀了老太太回来一趟也使得。收拾东西哪里又用拖到明日?”
徐氏见杏儿似乎有些不高兴,唯恐她们没法儿回去,连忙拉了拉沅沁,低声阻止:“如茉……”
沅沁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赶在杏儿开口之前又说:“杏儿姐姐?难不成祖母吩咐了必须今日就赶回去?”
这么多年没来接,若当真如此,那事情就疑点重重了。
杏儿被噎了一下,扯出一抹笑:“怎会呢,只是老太太思念姑娘,奴婢原想着早些回好叫老太太和太太们放心。”
“那就……”杏儿笑着道:“今晚吧,我叫个车子来接。”
“好,好。”徐氏连连点头将她亲送了出去。
等人走了,她合上院儿门,这才欢天喜地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天开眼啊!”
她狂喜地冲沅沁说:“如茉你瞧见了没!老太太到底没忘了你!这不就派人来接了么!?”
“嗯。”沅沁并没有什么喜色,凝眉似在思索。
徐氏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妥,顿了顿,柔声问:“如茉?你怎么了?”
“怎么瞧着不高兴似的。”
沅沁拉着她进屋,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不高兴,娘和我能回去过好日子我自然乐意,只是那个杏儿姐姐……”
徐氏显然误会了,语重心长地宽慰她:“如茉,你也莫要觉得委屈,娘是个奴婢出身的姨娘,又被撵出来这么些年,在老太太,太太们那儿比不得一个大丫鬟。自然是要放低身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