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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对于他的过于保护,是有原因的,他是清楚的,在他之前,还有一把碎掉的鲶尾。主人是不是对他抱有愧疚的感情,所以凡事都小心翼翼,不管是初次见面的扑拥,还是后面单独的道歉,审神者都好像把他当成了别人。
掺杂了别的感情来对待他,鲶尾并没有感到高兴。
他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问莺丸,“主人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
莺丸直起身,“你没有记忆吗。”
鲶尾摇头,“失去了大半的记忆,对于这里,也没有记忆。”
果然是不同的个体,莺丸保持着他的淡然优雅,“前一把的碎刀对她的打击太大,如果不是他碎了,主君也不会变得像如今这么优秀。”随后又摇头,“不,应该是说,前一把的破坏结束了她的新人期。”
鲶尾顶着草帽,陷入了沉思。
休息完的清光拿着两罐饮料来找他们,和鲶尾换回了工作。
一向爽朗的少年晃着他的马尾,唉声叹气,连呆毛都萎了下来,“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
审神者不能一直走不出心理阴影,也必须认识到,他是与他完全不同的个体。
鲶尾来的晚,粟田口家兄弟练度比他高一截,和一期的手合会输这没什么,可输给厚就说不过去了。
当晚他去找了审神者。
“明天带我出阵吧。”一直乐于围在她身边转的少年对她这样说了。
她沉默了一下,像是掩盖什么似得故意伸手去调了下台灯的亮度,“可以。那就去桶狭间吧。”
凭他的练度完成构不成威胁的一个地图。
“不要,我要和第一部队一起去厚樫山。”他拒绝。
“不可以,凭你的练度去那里太危险了。”审神者抬起头,直视着鲶尾。
鲶尾听了就不高兴了,“就是因为练度低,才应该去经验多的地方修炼呀。”
“可是,太危险了!”说什么都不同意。
对方直接耍无赖一样的哇哇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短刀都不曾用过这样的办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都快成为粟田口家垫底的那个了,我明明是协差,可连厚都打不过了。”他作势要哭,审神者心里焦急,蹲下来哄他,无奈只得折中妥协。
去博多湾,就这样定吧。
“那内番也安排我一份呗。”鲶尾马上又提出新要求,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活有一种少女漫画女主的味道,“这大热的天,主人要一碗水端平才行,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偷懒啊。”
审神者多半察觉出了鲶尾的意思,她伸手拉他起来,“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出阵内番都不会忘了你那份。”
鲶尾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然后马上蹭过来,抱住她,“那,那我再提一个要求,今晚可以从你房间睡吗。”
守在门外的近侍长谷部差点踹门。
“主人,我睡不好,经常会做噩梦。”可怜兮兮的声音,她纠结一下,同意了,长谷部真的推门进来了。
审神者睡在床上,鲶尾打地铺睡在下面地上。长谷部警告他,但凡他在隔壁听见一点动静,他就会第一时间过来。
他躺在下面,同她讲大阪城,虽然记忆遗失很多,但这个地方倒是莫名的记得清楚,甚至连火舌舔在身上的触感都还能回忆的起来。很傻吧,明明说着不在意以前,可现在说起,还能想到那时的事情。我呀,并不会纠结过去的事情,是好是坏都不要紧,因为我现在感到很幸福,有主人有一期哥有骨喰有粟田口的大家在,啊真的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大家。
“说做了噩梦是怎么回事……”
鲶尾佯装听不出来她隐隐的哭腔。
“梦到了大阪城,非常糟糕的……”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樱树,和被月光照亮的枝叶。“醒来的一瞬间都在害怕,我是不是又重新回到了那片火中,拼命保护了骨喰,和一期哥一同坠入烈火。”
床上有动静响起,是她侧过了身子,他扭过头,“还会梦见,主人现在对我的好,是因为愧疚。”
她睁大了眼睛,泪水流了下来,落在枕头上。
鲶尾没了声音,审神者咬着唇,也没了睡意。
没有隐瞒过他上一把鲶尾发生了什么,所以在他到来后,审神者才会那般小心翼翼。
害怕旧事重演,让她唯独在鲶尾身上胆小了起来。
被大家夸赞着已经优秀了起来的审神者,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优秀起来。
夏日的夜晚很是燥热,仅仅靠开着窗并不能缓解热度。鲶尾起来开了空调,站在床边摸了摸少女的额头,有些许的薄汗。把薄毯给她盖好,他重新躺回自己的被窝里,然后伸出手,拉住她垂下床边的睡衣裙角,一高一低,对于手臂来说不是多么舒服,但他却心满意足的弯着唇角睡熟了。
凉风驱散了屋里的燥热,少女小心翼翼躺平身子,握住了鲶尾的手。
望着天花板的眸里,包含着她自己都不懂得情绪。
无法走出来的是她,似乎走出来就是对已去鲶尾的不尊重,害了他的毕竟是她。借着月光看向睡得香甜的鲶尾,唇角带着笑意,今晚是不是不会做噩梦了。
第二天时候,审神者着重检查了鲶尾御守带没带。
对于今晨一早俩人手牵手醒来,他们都没有去说什么,好似本就应该一同牵着手睡觉的。
拜托了同队练度高的几位照看鲶尾,审神者没有跟着一起去,今早突来消息要召开审神者会议。送去了他们,少女同长谷部也离开了本丸。
鲶尾情绪异常高涨,频频在萤丸手下抢誉,这样的心情如果能分享给她就好了。但当他兴致高昂的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展示他的誉,就被博多浇下一头现实的冷水。
少女带着近侍去开会了,要下午才回来。鲶尾呆毛又萎了,讪讪的转身回屋,一头栽在骨喰铺好的被褥上。他还带着同前一把相处的习惯,鲶尾并没有让他去改变什么,他也尽可能习惯已经养成了习惯的骨喰。
直到他被一罐冰饮贴在脸颊,无精打采的睁开眼,骨喰用冰饮蹭了蹭他的脸,“辛苦了。”他说,“可乐,要不要喝。”
鲶尾拿过罐子,坐起来,开了罐和他手里的橙汁碰了一下。
下午少女回来之后,鲶尾迫不及待的朝她展示自己的战绩。并不是已经强大到不用别人去保护,但请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审神者从那一刻起,就发现了他同上一把鲶尾不同的地方。即使样貌一样,也是不同的。
“昨晚做噩梦了吗。”她问了别的。
鲶尾眼神略闪躲,“睡的非常好。”背在身后的手握在一起,似乎还能回想起那时的触感,美不可言的感觉。
“鲶尾,是在责怪我吗。”她突地低下头。
鲶尾眨眨眼,“为什么这样说,我怎么会责怪主人。”
“因为我在你身上掺杂了别的感情。”对上一把的愧疚之情,让她无法好好去看清面前真正存在着的鲶尾藤四郎。
他愣了下,而后伸手指挠了挠脸,“就如我无法彻底走出大阪城,主人不能走出对于上一把的愧疚之情,亦是正常。”
“但这不一样。”自身经历的事情,和她害死了别人的事情,要如何让一个杀人犯释怀,即使不会受到法律制裁,良心上的坎是一直过不去的,那时睡觉做梦都会频频梦见鲶尾的笑脸。
“没有什么不一样。”鲶尾突然提了声音,认真却也温柔,“他们都是一样的,让人不愿去回想的往事。”
审神者低着头不说话,大道理长谷部三日月他们说了太多,是她执意不肯走出来,不肯原谅自己。不要用杀人犯这样的词来容易自己,他们是刀,同人类不同。如果用人类世界的标准来衡量,那这异世界到处都是人类世界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异世的存在对人类而言就够匪夷所思了吧。
“道理什么的,我不怎么会说。可能由我这把新的鲶尾藤四郎来说,比较犯规。但还是恳求主人,多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一些,如果你是看着我想到了别人,即使他同我一模一样,已经不在了这个世上,我也是会吃醋感到烦躁不安的。”鲶尾垂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跟去世的人争宠爱,是争不过的。他偶然间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句话,当时的心情可谓是一下子就糟透了。
鲶尾藤四郎,从来不会纠结那些事情,但这烦躁的心情该如何压下去。
3
他同审神者去了后山一处。
她将鲶尾断掉的刀刃埋在了这里,小小的土丘,一旁还摆着一罐橙汁饮料,是他最爱喝的。
大家会经常过来送一些他曾经喜欢的东西。
鲶尾双手合掌闭着眼睛,对着小丘拜了拜。
所有人都走了出来,不再责怪犯了大过的审神者,唯一没有走出来的,是她自己。对于赋予了他们身体的审神者,请一定要好好爱惜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对你带着百分之百的好感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
或许,少女还需要些时间。
但鲶尾不会再着急了,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不是在看向另一个人了。
夏天的风依旧燥热,把她一头黑发吹乱了些,他同她手臂挨着手臂往回走。少女是比他高出一些的,但他始终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他会比她要高。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