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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到极点的木江反而感觉不到害怕了,坐在地上狰狞得笑,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回去去看,正迎上代衡凶狠到能杀人的目光。
顿时,他像是见到了救星。
“王爷!王爷!您救老奴啊王爷!公主她找老奴索命来了,王爷您一定要救救老奴啊!”
木江连滚带爬扑到代衡身前,扯着他的衣袍哭求。趴在地上抱头直哭的木长泾听到后,也扒拉着爬过来,双手紧紧抱着代衡的脚踝求救。
“王爷,公主的鬼魂来了!公主变成厉鬼索命来了!王爷,王爷您救救奴才吧!”
“混账!还不快给本王闭嘴!”
听着头顶传来的暴怒,木长泾愣了愣,又回头看了眼身后满脸黑血逐渐逼近的秦楼安,顿时伏在代衡鞋上将他抓的更紧。
“王爷、王爷!看在奴才一直给您通风报信,这次又帮您诬陷月玦的份上,求您救救奴才吧!救救奴才吧!奴才一定好好报答...啊!”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木长泾张口大叫,下一瞬泼啦一声,脸上身上一片湿漉漉的冰凉,嘴里被猛灌了一大口水,木长泾捂着嗓子一阵猛咳。
跪坐在地上的木江也被当头浇了半盆凉水,耳鸣声戛然而止,唏嘘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入耳中。霎时间,木江一怔,抹了把脸上冷水抬起头,却见适才昏暗的灵堂已是一派通亮。
这是怎么回事?
木江看了眼半趴在一旁同样懵圈的木长泾,现下二人一坐一趴正处灵堂中间,身前众人皆对着他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到正前方的代衡时,木江低声啊了一声...司马赋及...竟然手持匕首架在了瑁王爷的脖子上?
代衡双拳紧握,看木江与木长泾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刀来形容了,就算是刀,也是淬了剧毒的刀。
这二人不知怎的突然发疯,偏偏司马赋及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挟持他,纵容木江二人将毒杀秦楼安,甚至连偷运那十几个女子的事都一股脑儿捅出来,最重要的,还是当着将近一半朝臣的面!
一盆冷水浇下来后,木江清醒了过来,已隐隐约约意识到适才发生了什么。
僵硬得偏了头往后看,适才公主的鬼魂已经不见了,硕大的棺椁丝毫未变,停在花圈中间。一旁月玦正冷冷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王..王爷...”
木江看向代衡,声音里已完全没有了如见到救星的惊喜,而是见了阎王般的恐惧。招了,他适才全招了,皇上不会放过他,王爷也不会放过他。
完了,他完了,彻底完了。
代衡忍着匕首划破颈间皮肉的痛一脚将木长泾踢开后,他仍旧不知死活的往他脚边扑,“王爷,公主的鬼魂来索命了!您救救奴才啊!”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哪来的鬼魂!暻公主她已经死了!你们两个奴才突然发什么疯!”
活生生的秦楼安站在角落里闻言轻笑,如今代衡不仅嫁祸月玦的阴谋未得逞,竟然还被木江无意间透漏出十几个女子去向,他这次的计划可谓是全然崩盘。若是让他知道他自以为已经死了的她还活着,岂不是要气的吐血?
木长泾颤巍巍回头看,哪里还有半点鬼影子?看到木江失魂落魄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时,他连忙爬过去叫二伯,可连叫几声却不见有半点反应。
“管家木江因对公主不满而生了二心,一心投奔瑁王爷,甚至不惜以公主的命作为邀功筹码,最终将公主残忍毒杀。然玦不理解,瑁王爷为何会将杀害公主之人当作功臣?”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月玦此言暗含的意思——真正想杀公主的是瑁王爷,木江与木长泾不过是瑁王爷捅进公主的刀而已。
可谋害公主,罪同谋害皇上啊,这是造反啊!
到底是威慑朝堂多年,即使是现在,代衡虽然怒极,然却并无半点慌张。
他轻笑一声冷冷开呛:“司马大将军,你若真有本事,现在就一刀杀了本王,若没本事,就将刀收起来,本王可以不追究。”
杀了他!
退到人后的伯玉紧盯着那把寒光晃晃的匕首,这一刻他多希望这把刀握在他手里,他会毫不犹豫一刀杀了代衡!
不过,月玦曾告诉他,司马赋及才是助他报仇雪恨的东风,是萧皇的后裔。与其让代衡死在他手里,让他死在萧皇后裔手里才更让人畅快!
可盯了片刻后,他竟见司马赋及收刀入鞘?
代衡轻哼一声,不屑扫了司马赋及一眼,摸了摸渗出血的脖子。
虽然笃定他不敢杀他,但刚才他却从他眼里看出真真切切的杀意,他是真想杀他。
不过,司马赋及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代衡心里冷笑,转而看向月玦,又看向众臣。
“本王何时说过将杀害公主之人看作功臣了?诸位大臣,你们谁可听到了?”
适才还一直议论纷纷的众臣瞬时间低头夹肩默不作声,秦楼安贝齿暗咬,这群无用庸才,早已在代衡的淫威下摧折了文人的傲骨,现在就算代衡指鹿为马,也无一人敢站出来反对。
真是可悲啊——
“月玦,看来诸位大臣可都不认同你适才所说的话,本王可从未将杀害公主之人视作功臣。”
“是吗?既然王爷认为杀害公主的凶手不是功臣,那又为何在听到木长泾的报信后,明知他二人才是凶手的情况下,反倒包庇二人诬陷我?”
“哼,本王何时收到木长泾的报信了?这两人明显已经疯了,疯子说的疯话,那又怎能当真呢?谁又会相信?”
“朕,朕相信。”
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灵堂外传来,众人闻言哗然大惊,瞬间两波分流让出一条道,一众臣子侧目看去,顿时纷纷跪扑在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竟然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秦楼安往外挤了挤,果见父皇一身常服负手于背站在灵堂前,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的是金吾卫首领杨洪与副首领糜康。
“皇上,皇上您怎么才出来啊!”
佑德喜笑颜看的抱着拂尘跑出去,才出来?
秦楼安瞬时明白了,原来父皇一开始就来了,是故意让佑德传出明日再来她府上的消息。
如此说,适才木江二人所说的话,父皇应该也全都听到了,就算群臣无一人敢上书弹劾代衡,父皇也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