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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实话实说,还是再欺君一次?
一时之间二人各自审视彼此,片刻后,月玦掩唇轻咳一声回道:“是我不慎惊吓了公主。”
“哦,是这样。”秦昊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也并未在意月玦如此敷衍的回答,“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个王爷,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外姓之人,势力太大,对一个皇帝的威胁是致命的。”
月玦掩唇沉思,没想到皇上的心思竟还如此跳脱,亏他心里已想好公主是因何被惊吓。
无奈笑了笑后,月玦点头默认,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朝臣势大对至尊皇权的威胁。
“所以皇上想说什么?又为何要与我说?”
“明知故问?非要朕主动开口和你谈条件?”
看着身侧面带倦色却依旧孤高清冷的人,秦昊轻笑一声拍了拍栏杆,“也罢,那朕这次就主动直言了,朕答应你,可以不计较楚妖银弓月卫的身份,然你也要言而有信,帮朕除掉代衡。”
“如此而已?”
秦昊皱眉,试探性得问道:“怎的,这难道不是你适才在灵堂中与朕所说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皇上若想一边对我父皇的人下手,另一边却想把我当刀使,我劝皇上不要做这等春秋大梦。然仅仅如此皇上就想让我帮您除去代衡的话,如何算,都是我亏,还是血亏。”
秦昊眉心一跳,原来是他觉得这笔交易对他不公平,竟还敢和他讨价还价。秦昊不怒反笑,颇为感兴趣的问道:“那你还想如何?”
“我想活着。皇上应该知道我身中恨无绝,这些年全赖药物吊命。而再过半月,恐这药也无济于事了,就算我有心帮皇上,也无力无命无时间。”
月玦有些疲倦得倚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隐晦的银盘,声音散在夜风里飘的很远。
对于他身中恨无绝之事秦昊自然听说过,然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和他说又有何用,即使他是皇帝掌有生杀夺予之大权,可这等事到底无力回天。
难道是...秦昊双眸一亮,说道:“难道你是想让朕,替你找恨无绝的解药?”
“皇上圣明。”月玦看向正警惕打量他的秦昊淡然一笑:“皇上放心,这解药并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亦不需要皇上赴汤蹈火去找,对皇上而言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曾听说过血灵芝?”
“血灵芝?”秦昊皱眉琢磨,只觉有些耳熟却有记不起是从何处听到过,“解药是血灵芝?”
“然也,皇上如果不知血灵芝是何物,或是不知去何处寻找,不妨将此事安排给雪子耽雪国师,想来国师大人定能不负圣望为皇上寻来。”
“为朕寻来?”秦昊轻哼一声,“是为你月玦寻吧?说的倒是好听,你若得到血灵芝解了恨无绝后出尔反尔,朕岂不是也要血亏?”
“皇上,现在我身在西风,便是在您的手掌心里,如何翻腾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何况今晚之事后,我不杀代衡,代衡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已经得罪了瑁王,我又何必再得罪皇上两头不得好?”
秦昊打量着身旁人,逐字逐句的琢磨他适才言语之中可挖有坑,良久后才迟疑开口:“朕只能尽人事替你去找,至于找不找得到,还得听天命。”
“多谢皇上。”
二人谈妥后,各自沉默。秦昊凭栏而望洛城城郭,隐在夜色里看不清晰,他心里还是没底,银弓月卫不可控,身旁人更非他可操控。
“瑁王野心勃勃,若有朝一日朕当真被他拖下龙椅,到时死的不仅是朕,皇后,诸妃,朕的皇子公主,包括安儿,可都要受尽折辱。”
月玦瞥目看向突然哀戚起来的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动之以情?还是动之以她?
“想朕的三个儿子,如今也只有夜曦纳有两个侧妃,其他二人皆未婚配。至于朕的三个公主,朕一直当作掌上明珠,尤其是安儿,这些年朕也一直在留意朝中新贵,想着为她招个驸马,可却一直没有合适人选。”
秦昊言语之中,颇有为人父而关心子女婚嫁之意,月玦闻之思绪百转。
无论是给皇子纳妃,还是要给公主招驸马,这等事本如何也轮不到和他这个外人说,然关联前后之事,难道这是秦昊在暗示他?
他的三个皇子自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三个公主中又刻意提了秦楼安...
是他所想的那般吗?只要他帮他除掉代衡,他就可以把最喜爱的女儿嫁给他?
“天色已晚,朕也要回宫了,此次朕乃是微服私访,并未带什么随从。木江二人便先关押在公主府,你将二人治好后,朕再派人来押往天牢。”
“皇上明日便可派人来,他二人并不疯。”
“朕知道,朕只是做做样子给众人看。省的到时候二人招供画押,代衡又说二人所说是疯话。”
见月玦点头应下却默不作声,然又一副有话要说的神情,秦昊几不可见的笑笑后,提起挂在一旁的灯笼当先一步下了楼。
将近亥时之时,秦楼安与月玦携府中众人将皇上与雪子耽送出了府门。待车马不见了影后,秦楼安立马抓着月玦走进府中。
“快说说,我父皇私下和你说什么了?”
“皇上问我,公主为何会在我院里尖叫。”
“什么?”秦楼安皱眉,有些不敢相信,“我父皇为何会问这个问题?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自然是不敢欺瞒皇上,实话实说了。”
“什么!”
秦楼安自觉声音有点大,自掩了唇瞪着笑得一脸狡黠的人。
“你..你怎么该欺君的时候偏偏不欺君了?你就当真和我父皇说...说咱俩同床共枕睡了一晚?”
“不止哦,还说了公主闯进我的浴房,第二日起来还和我在床上玩闹。”
“玩..玩闹...”
听清楚他的措辞,秦楼安脑袋嗡嗡直响。
“玩闹,玩你吗?这下好了,我父皇指定会告诉我母后,你信不信明天我又要被接进宫里,像犯人一样等着审讯?”
见秦楼安苦闷的捂着脸,月玦终于忍不住笑了两声,拉下她的手说道:“好了,适才是与公主开玩笑的,我纵是胆子再大,哪里敢和皇上实话实说?要是让他知道,我偷偷爬上他最爱的公主的床,那还不得扒我一层皮?”
秦楼安闻言冲他眨了眨眼,“真的?”
月玦认真点头,“真的。”
“那...那我父皇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皇上说我比较适合当公主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