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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就钻进她的鼻子。
“这是你的血!”
秦楼安不解,担忧,又生气的抓着他的手腕,陡然提高的声音带着颤抖。
“为什么会有血?你为什么会吐血?”
迎上那双激动得瞪着他的凤眸,月玦不以为意的笑,“我就知道,公主发现是血之后必定担心,结果当真如此。”
他将另一手的碗随手撇到一边,扯着自己带血的衣袖说道:“公主无须担心,呕血乃正常之事。血灵芝药力生猛,在我体内与恨无绝纠缠,我一时受不住,便会如此。”
秦楼安半信半疑,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耸动,一双眼依旧紧紧盯着眼前一派云淡风轻的人。
“公主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月玦笑了笑,说道:“纵然公主不信我,那相信公主必定见过我为皇后娘娘驱毒之时,娘娘亦曾呕血。”
见秦楼安面色一怔,连娟秀眉舒展了些,月玦接着说道:“所以呕血乃是正常之象,将体内毒血呕出是有利无害之事,日后...应是还会有几次。”
想起以前他为母后治蛊之时,母后确实吐出不少毒血,且粉黛中毒之时,她亦见榻边地上有血。
“那...那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好一些?”
“嗯?”月玦怔了怔后,像是嘲她说了什么蠢话一样轻笑,“公主,血灵芝虽珍贵无比,然却不是神仙的灵丹妙药,哪有那么快就见效?”
秦楼安闻言将他紧抓在她手中的胳膊安稳的放下,面上神色温和下来,松了一口气道:“不管见效是快是慢,总之能解恨无绝,能救你就好。”
突然想到剩下的汤药还在一旁放着,秦楼安站起身,说道:“你先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将剩下的汤药保存起来,可不能浪费了。”
月玦扫看了眼案上的药罐,笑着点了点头。
秦楼安又轻快得道了声“等我”,小跑过去将剩下的药端起来出了房间。
刚出流光院,她便见杨洪手举圣旨,带着两队金吾卫气势汹汹的走来。
金吾卫怎的这个时候到她府上?
看样子,还是硬闯进来的。
杨洪看到她时,立刻停住脚,面色一沉疾步走来,“卑职奉命前来,捉拿公主进宫面圣!”
他说着,冲她扬了扬手中明黄的圣旨。
“捉拿我进宫面圣?”秦楼安环顾了眼已上前将她包围的金吾卫,肃声问道:“不知本宫何罪之有,竟要父皇派杨洪将军来捉拿?”
“蒙括老将军之孙入宫面见圣上,说公主见过蒙老将军后,老将军便死于非命!公主,有什么事进宫见到皇上再说吧,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卑职!”
蒙括死了?还死于非命?
秦楼安刚放松下来的心弦一下子再次紧绷,不用金吾卫捉拿,她将手中药罐交给府上人要他保管好后,便自己率先出了府直奔皇宫。
杨洪以为她是要逃跑,当即沉呵一声带着金吾卫追出府门。气势汹汹的来,气势汹汹的走,府上小厮侍婢吓得瑟缩在一旁,当他们露出头来,却发现庭院中竟站着一个身披鹤氅的老者。
这人是谁?又什么时候进来的?
众人不解,却又不敢上去过问。
雪机子无视众人隐晦又不解的目光,朝秦楼安跑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跨步进了流光院。
月瑾带着虞世南出府去了城中游玩,雪机子无阻无拦径直进了月玦的房间,一股浓重到刺鼻的血腥气顿时将他包裹,他忍不住得意一笑。
床榻上,月玦前倾着半个身子,混杂着白丝的长发自抖动的肩头滑落,遮盖住他半张脸。
他面下素淡的地毯上,已晕开一朵硕大诡异的牡丹,散发着让人目眦发红的血腥气。
“老夫这新制的毒,比之恨无绝如何?”
雪机子带着冷笑,一步一步踱到月玦身前。看着他虚弱的趴在榻上向他低着头,一股难言的快感让他通体舒畅,没什么能比折磨月玦让他更痛快!
“多年不见..你老了...制毒的手段都退步了。”
良久,雪机子闻言,脸上的冷笑瞬间不见。
他傲目睥睨着依旧垂着头的月玦,看不清他埋在长发中的脸容,只能透过凌乱的发缝看见他被血染红的唇,勾着一抹轻蔑的笑。
下一瞬他便看到那笑着的唇中,又一口绛红色的血吐出,雪机子紧绷的神色舒解,再次冷笑。
“纵是老夫制毒的手段不如从前,再制不出恨无绝这般绝世奇毒,可还不是折磨的你死去活来?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督促着喝下毒药,感觉如何?”
“你打的好主意...”月玦手臂撑着床榻微微抬起头,微眯的眼尾挑起的尽是不屑,“雪机子,躲了这么些年,你终于敢站在我面前了...”
他此刻的嗓音沾带着沙哑的病气,慵懒又漫不经心。尽管现在是他抬目仰视着雪机子,可放诞清傲的眼神,却似临高睥睨着脚底的败者。
这样的目光让雪机子格外不爽,他狞笑一声不屑沉哼,不着痕迹的偏过视线,落到被月玦撇到地上得药碗上。
“恨无绝折磨了你十余年,老夫纵容你在世上多活了这么久,你也该知足了。眼看你就要痛苦又不甘的死去,老夫如何能不来?”
雪机子顿了顿,斜目睨着月玦:“你当真以为秦昊会将血灵芝给你救你的命?哼!别痴心妄想了。不过若是你现在爬下床,跪下来求老夫...”
雪机子话没说完,被一声洒脱不羁的笑打断。
月玦垂着头低低笑着,伴随着几声轻咳,双臂用力一撑,他翻躺仰在榻上,迷离的眸光泽流转,被血染红的唇微启,依旧断断续续的低笑。
“当年你以缜密狠毒的手段让我服下恨无绝,却竟想仅凭此,凭一株血灵芝就想束缚我?雪机子,你败给我父皇我师父还不够,还要在我身上自讨折辱,可笑,可笑至极...咳..咳咳...”
一阵轻咳后,畅然的低笑再次传进雪机子的耳中。他看着榻上人,分明已经四肢失力囿于床榻,哪里也去不得,却又像天地辽阔,哪里也能去。
似是连生死阴阳,都不能束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