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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失策,当真是失策!”
雪机子言语甚是惋惜,可双眸中依旧得意,他说得愈加激动:“不过纵是老夫失策,如今雪柒于你而言依旧是把利刃。老夫要让你尝一尝,被人横刀夺爱自己爱而不得,是何等痛苦的滋味!”
“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皆是心胸狭隘之人吗?于我而言,得她亦好,不得亦罢,她皆是她,我亦是我,情爱怎会因得因失,而或增或减?”
“荒谬!”雪机子怒喝一声,“爱她就要得到她,如果得不到,老夫宁愿亲手毁了她!”
月玦倦怠得阖了目,苍白的唇轻轻叹了一息,“雪机子,到底是你束缚我,还是你受我折磨,被我所束?你因我十年如一日,栖身于阴谋算计之中,何尝不是一种束缚,一种枷锁?”
“那又如何?”雪机子不屑轻笑,“老夫早已受尽世间至痛,只要让月扶天,让月扶天的儿子与我一般生不如死,一切又何足为惜。”
“你自已半百之岁,然雪子耽却只二十又一,你要他步你后尘与我而斗,又何尝不是束缚他?他又何其无辜受你摆布?”
“无辜?”想到那一双紫瞳,雪机子口鼻里轻嗤一声,“月玦,你该死,他又何尝不该死?等你死了,老夫就一样送他上路。”
雪机子言语不轻不重又不痛不痒,浑似在说自己要杀死的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甚至语气轻松到如摧折无情草木一般。
月玦睁开眼,雪机子对雪子耽的痛恨既如对他一般相差无几,那雪子耽应真与师父有莫大渊源。
“他是你自小便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虎毒尚不食子,你又为何要赶尽杀绝,对他如此绝情?”
“哼,他不过亦是老夫磨砺的一把刀罢了,你死了,他自然也无甚用处。虎毒不食子,可老夫却从未将他当作儿子,甚至不作弟子。他不过是老夫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忍我摆布的棋子罢了。”
雪机子自顾轻蔑而言,未曾注意到月玦微敛的目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与唇角再度挑起的笑意。
“看来老夫新制的毒,确实是不如恨无绝,毒效竟又被你体内恨无绝所压制。不过,这次想要你命的可并非老夫,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雪机子话音方落,院中传来铁靴踏地的声音,他隔窗往外看了一眼,转头看回榻上的人。
“月玦,你未死在老夫手上,许是天意使然。不过,你死在她一向敬重的父皇手里,她知道后必会愧疚不安一辈子。如此就算你九泉之下,亦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你痛苦一辈子!”
刚稀薄些许的血腥气又添了浓浓一笔,雪机子看月玦兀然翻身呕出一口血,忍不住畅快自得的大笑,步履轻快的出了门后,一群人呼啦啦冲进来。
为首的锦衣卫首领糜康,奉了秦昊的命令,趁秦楼安入宫之际,将月玦的头颅砍下。
可当他看到侧着身子倾在榻上的人时,明显一惊。不是说国师大人的师父会将月玦毒死,他只需要砍掉他的头带进宫便是大功一件吗?
可是如今这人怎么还活着?
准确来说,应是半死不活。
皇上交代了,此事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能引人耳目,所以这次他只带了寥寥几人。
何况砍一个死人的头,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不过现在,要杀一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病秧子,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如此想着,糜康拔出腰间的佩刀,步步逼近。
他紧盯着榻上人低垂的头,颤抖的肩,微微摇晃的长发,好像完全就如同木板上的鱼肉,任他手中刀俎砍下他的脑袋。
可就在他高高举起刀准备砍下时,却见一直低着头的人突然仰起脸,长发拨散到两边,一双冷幽的眼顿时让他毛骨悚然。
月玦突然抬头吓得糜康惊呵一声连退几步,他身后众金吾卫亦都被吓了一大跳。
“你要杀我?”
心砰砰直跳的糜康回过神,看向撑着胳膊半伏在榻上的人。此次前来他确实是要杀他,只是现在迎上那双清傲的目,他握刀的手隐隐打颤。
“玦太子,您莫怪卑职,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前来...前来取您项上人头,您可不要为难卑职。”
糜康说完,又因害怕,遂招呼了身后几人一同拔刀上前,与他一起先将月玦砍死,再取他头颅。
众人壮了壮胆,而后一同持刀围上床榻。
“雪子耽,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糜康等人闻言一惊,已到月玦头顶的数把长刀还未落下,扑通几声,几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雪子耽不知何时来的,现下岿然站在众人身后,低敛着双目,脸上神情如在冰上雕刻的一般。
月玦微垂着头低低而笑,“先前落雁亭中我曾言,雪机子不过将你当做只知搏斗的雄狮豢养,当时你还与我恼怒。如何,现在亲耳听到你亲亲师父如何待你,这下可信了?”
雪机子先前去紫云宫寻雪子耽,就是要与他一同为秦昊伪造血灵芝熬成的药。
雪机子出宫后,雪子耽亦出了宫,师徒二人几乎是同时到公主府。
只不过雪机子直接登堂入室,雪子耽却立于房顶之上。只因被月玦激怒,雪机子一门心思皆扑在他身上,未曾察觉藏于房顶的雪子耽。
他说得所有话,都一字不漏被房上人听去。
此刻的雪子耽,就如断了线的木偶,静静站在原地。面上神情冷静至极,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双如紫琉璃一般的瞳,此刻已斑驳碎裂到不成样子。
“我的命,是他救得,他要拿回,亦无妨。”
雪子耽的声音依旧如箫声一般,只是以前脱离世俗的空灵悠远中,已负带了沉重得低哑。
“他要杀你,你也依旧要为他所用?”
半遮在宽大紫袖中的手指微微屈了屈,雪子耽脸上露出个莫名其妙的笑,清浅又苦涩,“是。”
月玦无力支撑,沉沉仰倒下去,声音有气无力,“听说你从不骗人,又为何独独骗你自己?”
“即使你嘴上说着依旧任他摆布,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不然,你又怎会在汤药中做手脚,给我留一线生机?适才又为何会救我?”
“这些,可都不是你师父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