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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衡起兵造反而作未雨绸缪的准备。
故她严阵以待,丝毫不敢马虎。
月玦给她的兵力是十五万,他自己亦十五万。
面对他亮给她的种种虚实难辨的战术安排,秦楼安以对他光明正大不屑阴谋诡计的了解,选择相信他不曾诈她。
可结果就是,他确实不需用什么阴谋诡计,就在十个回合之内,杀得她丢盔卸甲无力招架。隔帘掀开之后,他光明正大得率着兵马杀入洛城。
对于第一次的失败,秦楼安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她现在的对手是月玦。
她重整旗鼓,再来一次。
第一次面对月玦的率先进攻,她为之做出的安排几乎皆是被动防守,从来不曾主动进攻过,何况他也根本不曾给她反攻的机会。
第二次,她选择先下手为强,可结果依旧是被他以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攻破洛城。
他的战术诡谲莫测,她完全分不清虚实,不过这次她虽被诱入彀中,却已坚持了数十回合。
第三次,月玦自己选择减少五万兵马,多给她五万兵马,她却败于粮草断绝,被困投降。
第四次,月玦只有五万兵马,给她二十万兵马,可她依旧可耻地败下阵来,被他以少胜多,直接擒贼先擒王,僻捷径而攻破皇宫。
第五次,月玦提出他只要兵马一万,给她二十九万之多。然这次,秦楼安却未同意与他推演...
若这种情况下她还输...那也太丢人了!
面对接连数次且方式不一五花八门的失败,秦楼安心志有些萎靡,神智亦有些不清醒。
可她却并未因此遇难而却,而是推演结束后,将她与月玦数次的推演记载,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研悟,寻找自己的失败之处。
第二日她与月玦推演时,秦楼安并没有选择如第一天般自己坐守洛城,而是选择与他互换位置。
她攻,月玦守。
而她所选择的进攻战术,完全就是借鉴了第一天时月玦自己所写的那些。虽然这是她耍赖...可是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破得了自己的局。
可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在推演之前,她想的是让月玦为自己的进攻战术作出一套防御攻略。可当推演开始,她率先亮给他第一步便出了变数。
针对她的第一次进攻,月玦亮给她的对策,完全将他第一天的进攻战术打乱,她若再生搬硬套他昨天的排兵布阵之法,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
本是由她占据主动的战场,在他一招之内,瞬间便已由他主宰。她不得不变换进攻的战术,可渐渐的,她转攻为守,再渐渐的,她全军覆没。
在他手里,洛城固若金汤,根本无懈可击。
秦楼安坐在凳上失神,内心油然生出一股浓郁的挫败感与恐惧感。好像无论她怎么挣扎,无论是攻是守,都挣脱不出他的布下的天罗地网。
“公主莫要灰心丧气,这两日的数次推演中,我能感受到公主的进步之处。只要再假以时日,公主对兵法战术之领悟愈加通透些,亦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呢。”
月玦绕过长案走到她身边,秦楼安愣愣地抬头看他,有些低沉又甚不服气地问道:
“那我要多少时日,再能胜过你?”
“嗯?”月玦笑了两声,说道:“公主若想胜我,实乃轻而易举之事。完全无需动刀动枪,只需小小的美人计,我便不战而降。”
她知道他是在哄她开心,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道:“你就不必宽慰我了,我只是有些许颓然而已。不过你放心,我定不会放弃。”
秦楼安肤白如玉的脸容上,一双顾盼流光的凤眸下挂着两抹淡淡的乌青,生出惹人生怜的柔弱之感,月玦上前将她拉入怀中。
这几日,无论是面对苦涩难记的人身穴位分布还是药材药效,亦或是晦涩难懂的艰奥兵法,他都没有听她诉过一句的苦,道过半声的累。
她只咬紧了牙关,以更坚定的心志迎上前去。
他不忍见她如此,可他又迫不得已。
他算得尽输赢,却料不透生死。
“我知晓的,我知晓你不会放弃。”
月玦抚着她的墨发,温柔地道。
倚靠在他身上歇息了片刻,秦楼安直起身看着她,虽她胜不了他,可他不是她的敌人,不是吗?
“皆说海水不可斗量,我看你这腹才是真深不可测。真不知道,你这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秦楼安戳了戳他的肚子,月玦低头看了眼笑道:“纵我腹中有天地,如今也唯缺,一个你。”
“缺一个...我?”
秦楼安怔怔得指着自己的鼻尖,见他眉眼间藏着一抹揶揄的笑意,她顿时明白过来他是何意。
“我在你心里便好了么...”
“那如何能行?还要拆吃入腹才可。”
“那你要将我...清蒸还是油炸?”
“嗯...所谓大道至简,生吃好了。”
“....”
二人嬉笑打闹一番后,再次钻入战术推演中。
一开始的两天是月玦亲自陪她推演,可这几日雪子耽却经常到她府中,说是奉她父皇之命前来与月玦商议接应东景兵马之事。
陪她推演得事,便落到了雪子耽头上。
对于雪子耽,月玦亦将各种权术势等官场之策,兵法战术作战之道等等诸般教给他。
这些东西她师父雪机子虽然未曾教过她,却是教过雪子耽。可她依旧能看到雪子耽在听到月玦传授给他的,与他们师父所说的截然相反的东西时,他露出的惊讶之色。
不过这几日来,她发现雪子耽看月玦的眼神,已不似以前那般带着隐隐的敌意。
只是雪子耽的待遇就没有她好了,她取穴不准顶多是被刮一下鼻梁。可雪子耽若是在战术推演中有明显的失策,那...月瑾的鞭子便有用处了。
不过月玦倒也不曾真打他,只是偶尔吓唬吓唬他。除此之外,秦楼安还经常看到他二人因意见不合而互相攻讦大动口舌,她劝都劝不住。
当真是...幼稚至极。
不知不觉一晃数天,年关已近在眼前,宫里每年都必不可少的除夕岁宴,亦就在两天之后了。
两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