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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纱纱走过去把半开的窗帘全拉开，刺目的光一下大胆地撒在鹿昭安的身上，乳白色的地瓷砖上映出一个影子。
“吃早饭吧，我给你端了粥。”鹿纱纱推了一把爸爸。
鹿昭安坐到凳子上，没有拒绝，喝了几口，又放下，再端起，反反复复。
“怎么了？”鹿纱纱看出他可能是心中有郁积，“是因为谁吗？”
“还能因为谁？”鹿昭安低声笑道，“你妈妈送你来的？”
“嗯，”鹿纱纱撇嘴，“你不都看到了？刚刚为什么不下去呀？”
鹿昭安低下头，叹气道：“你妈妈真的不爱我了。”
声音有些委屈，有些难过。
“没有的，”鹿纱纱蹲下身，双手放在爸爸的双膝，抬头看着他，“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去外公外婆家，就看见妈妈会拿出画板画画。”
鹿昭安明显一愣，又笑了一声：“估计就是打发时间吧。”
“我看到她画过阶梯教室，所有同学都有脸，但是台上讲课的老师和迟到站在门口的女同学没有画脸……”鹿纱纱这话，穿进鹿昭安耳朵里，几乎是浑身一震，“你知道对吧？爸爸？别放弃，妈妈说不定是口是心非。”
“……”
鹿纱纱端着空碗走出来，下楼后，就看见二哥横躺在沙发上。
“二哥？”
鹿泽翰一脸疲惫地抬起脸，声音也明显是疲惫的，“纱纱……”
“你这怎么了？”
“最近排练呢。”鹿泽翰又把脸埋回去，“累，真他……累。”
鹿纱纱把碗放下，然后拍了拍二哥，“给你捏捏肩。”
一听小妹要给自己捏肩，鹿泽翰立刻爬起来，还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指着自己的左肩，“捏捏这儿，最近格外痛。”
鹿纱纱刚下手一捏，就听见鹿泽翰杀猪般的惨叫：“啊啊——又疼又舒服！”
额头滑下黑线，鹿纱纱这次放轻了一点，“怎么会这么疼？”
“应该是背吉他背的吧。”鹿泽翰歪歪头。
这一歪头，鹿纱纱就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上次是红爪印，这次是一个淤青，泛着红……
默默移开视线，鹿纱纱继续手里的动作，突然问，“二哥，你们圈里可以谈恋爱吗？”
“当然可以啊，”鹿泽翰眯着眼享受，“怎么了？你看上哪个小鲜肉了？二哥给你搭线。”
“胡说什么！”鹿纱纱往那痛楚狠狠一捏，“我还没成年，不早恋。”
“啊……”鹿泽翰痛呼，“哪儿有什么早恋，你和那姓封的，腻歪成那样，还不叫早恋？最气的事，你俩就腻歪吧，成绩还杠杠的好，你们班主任又开放，直接不管了。”
“我要是和封北望在一起，就不是早恋！”鹿纱纱脸一红，也不关逻辑对不对，直接就脱口而出，“不过，你刚刚说我们班主任，你和她很熟吗？”
“……”鹿泽翰沉默了一会儿，“谁和她熟啊，你们班主任真是两副面孔，外人面前文文静静，到我身上就疯子似的，谁和她熟啊。”
鹿纱纱看着鹿泽翰边说边上楼，甚至他都上楼了，鹿纱纱还能听到他在说，“谁和她熟啊！”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