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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蔷挨着他坐下来,“看你说的,我没脑袋怎么走进来的。”
康安阴恻恻地说:“有裘无疾在,死人走路还是问题么?”
裘无疾本在篝火边上煨药,手一哆嗦,找贺雒要了一杯马奶一口干了:“窝的爷,您能好好说话么?”
就因为他最近都在照顾昏迷的守律,所以康安看不惯连他也嘴了。
“别这样,要不是守律,你娘子的脑袋真的要赔过去了。”解蔷越劝,康安越气。
就在今日白天的又一次进攻里,解蔷挥戈破阵,直挑鬼方统帅杀去,鬼方那位白皮统帅确实神勇,解蔷都以为自己的脑袋要搬家了,没想到守律替她挡了一刀,现在还在昏睡中。
得,山涧竹林里的那一箭之仇没法还了。
康安就是恼这个,他这人在感情上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他活该。”
贺雒:……他一个渠鞑将领,却要在这里听关内的王爷骂他的君主,还反驳不了。
“我主知道不会致命,解统领不必内疚。”贺雒递给解蔷一碗热好的马奶,“待鬼方事毕,我亲自入关感谢诸位,商议和盟通商细节,顺便……”
“顺便看看国公府的小世孙?”康安冷冷补刀,“哦不,和盟一成,国公府的爵位就该变了,新的国公爷……啧。”
解蔷喝掉奶,嘴里的苦药味终于被奶香取代了,心中畅快一时,眼睛亮了:“本统领还没打过国公爷呢。”
裘无疾给康安倒药的手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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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已是雪满京华,大半年念叨的太康琼装玉裹,大迎凯旋之军。
和平外交从来不会是因为婚姻,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长的像他的母亲,将来一定和她一样聪明勇敢。”国宴前,在国公府里,贺雒将一枚镶嵌了赤色石子的指环放入国公府小少爷的襁褓中,“不过……他的未来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魏承文浅笑:“只要两国和平还在,他没有不幸福的理由。”
贺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叫什么名字?”
“魏齐,至于本名嘛,这不是等将军来取?”
贺雒笑了笑:“不着急取,我的名字还是参军前一天得的,我听说中原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名字——”
魏承文见孩子睡了,声音也跟着放低:“名、字、号……你就当都是名吧。”
“那我给他取一个,”贺雒拨弄着那枚指环,“这指环是星文送我的……我想叫他子赤。”
魏承文悠闲地点头:“挺好,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雨云散去,天上星,楼外灯,江中火,船头月。
孤松下寒碑寂寂,状元布衣南下,邱府乳燕自寻廊。
生死簿上三万名,闻拾院西旗联手,一点点,将邱融埋在山河社稷下的腐烂根须拔除,销毁。
明王府上多少年没有的热闹,阿柴哭天抹泪说了三天“否极泰来”。
杜薇送来了国宴的礼服,康安坐在一边,看热闹似的,看三个宫女绕着解蔷梳妆打扮。
还要在一旁指指点点:“涂什么口脂,王妃不用吃饭的呀?”
“头上还有假发?”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王妃头发又多又重打人又疼,还要假发?摘了摘了,要是魏承文欺负本王,这头发不是给本王拖后腿吗?”
除了解蔷,伺候的人都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主子确实越来越像个阳间的人了,可是这乖戾的脾气不能顺道改了?
几个人不动声色地望向王妃,拯救王爷的人,只能是她了!
不知道被寄予希望的解大统领认真模拟了一下切磋现场:“确实,假发不要了,簪子不要留太多,我不是去给魏染送武器的。”
解蔷现在要么喊他魏国公,要么咬牙切齿含恨叫他魏染,便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旧日愚弄之仇她决不能忘。
杜薇等人:“……”
还是康安贴心,要不怎么说人家才是一对儿呢:“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今晚一起去魏国公府偷孩子。”
“……”解蔷叹气,他还惦记着呢。
阿谨阿言在外头喊:“王爷王妃,解侯爷送来了信。”
“怎么了?”解蔷看向靠坐喝茶的康安,她爹送信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康安解释:“商议启程时日,咱一起走。”
解蔷心里咯噔一下:“去哪?”
康安认真看向她,笑起来居然比烛光还暖:“大家一起回唐坻养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