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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夫君真厉害……
此时刘大爷和巧英也扶着栓柱走出了府衙,他们瞧见容宣站在门口,不由分说上前便跪,哭得老泪纵横:“容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在堂上出手相助,我们一家子人可怎么活啊……”
容宣赶紧他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语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袋子:“刘大爷,这是拐子王赔来的七十白银,其中有十是你们的欠款,还剩六十。依照行情来算,我做状师替你们翻案,需得从中抽取四成佣金,也就是十四作为报酬。”
容宣这个人活得很清醒。救人归救人,报酬归报酬,更何况他现在一贫如洗,何必装得清风霁月。语罢从钱袋里面拿出金锭和四白银,剩下的钱全交到了刘大爷手中。
刘大爷一惊,连忙推了回去:“容子,你这是羞老汉的脸啊!你救了巧英,我们本该谢你才是,怎么还能要你的银子呢!”
他们是朴实的庄稼汉,大字不识一个。觉得这银子既然是容宣官司赢回来的,那么理所当然应该归他。
容宣开口纠正:“这不是我的银子,这是拐子王赔你们的银子。栓柱现在受了伤,虽不至三年难以下地,可也要休养一段时日,难道你们不吃不喝了吗?看大夫也要钱,你们就收下吧。”
刘大爷还是觉得受之有愧:“这……这这……”
容宣最后只能钱袋塞到了巧英手里:“刚好我要带夫郎去医馆瞧病,栓柱也受了伤,一起走吧,免得耽误了他们的伤势。”
巧英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点头道:“多谢容子。”
于是他们家一同结伴去了医馆。栓柱看跌损伤,容宣则带着姬凡去看……脑科?
坐馆大夫是这一片远近闻的医科圣手。他先是替姬凡脉,又皱眉检查了一遍他后脑磕伤的位置,思虑半天才道:“后脑血块淤堵,想来外力受创太重,故而记忆混淆。我替他扎针活血,再辅以『药』材去淤,你们每隔五日前来复诊一次,看看恢复如何再说。”
姬凡不喜欢旁人碰他,一直眉头紧皱。尤其当大夫检查他后脑肿块时,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忽然席卷而来,疼的他面『色』苍白,闷哼出声。
“大夫,你轻一些。”
容宣眼疾手快姬凡拉到了自己这边,无识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出言解释道:“我夫郎他经常头疼,您下手太重了。”
坐馆大夫闻言险些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行医数十年,难道会不知道下手轻重吗?碍于不能撵客,勉强忍下了这口气,皱眉走到『药』柜后面,提笔刷刷刷开了几张『药』方,递给一旁的学徒去抓『药』。
“后脑淤血阻滞,自然会头疼,好在你夫郎习武,体质康健,换了寻常人不痴也傻。现在当务之急是调理他脏腑内伤,余下的就慢慢治吧。”
容宣反正也不急着让姬凡恢复记忆,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就听大夫的,慢慢治?”
姬凡头疼,一直靠在容宣肩上,闻言闭眼轻轻点头,并无异议。
隔壁的栓柱经上好了『药』。庄稼汉子筋骨皮实,拐子王的那一顿其实是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好了。容宣在堂上说他三年不能下地,纯属夸大其词。
他捂着胸口,在巧英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感激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面『色』虚弱的道:“容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否则我们这些庄稼人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没处说理,待我伤好之后,一登门拜谢。”
容宣道:“听说你媳『妇』经怀了身孕,有空多陪陪她吧。那些银子攒着也好,做生也好,留一分出来给孩子以后读用,识字明理,自然也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栓柱连连点头,恨不得他的当成金科玉律:“您说的对,俺现在就攒钱,日后送孩子去学堂读,也当个读人。”
刘大爷经去遗落在『妓』院门口的牛车给牵了回来,他们拿着大夫开的『药』,坐上牛车原路返回。
天边早夕阳欲颓,一片霞『色』。无数飞鸟振翅而还,远远看去只余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容宣懒懒靠在牛车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恍惚间听见一声尖锐的鹰唳。抬眼一看,却见一只黑鹰振翅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姬凡也好似听见了声音,喃喃自语:“哪儿来的鹰?”
容宣吐出嘴里的草:“这是猎鹰。王贵族狩猎出巡,会带上自己驯养的鹰来狩取野兔,它许是找不到自己的主人了吧。”
那只鹰最后似乎飞累了,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枝上,低头理了理羽『毛』,安静不再鸣叫。
姬凡对上它的眼睛,脑海中又电光火石闪过了某些片段。只是这次更为模糊,似乎是一片山谷树林。
他……
到底是谁?
姬凡闭眼皱眉,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抬眼看向一旁的容宣,却见他正支着下巴看巧英,欣赏姑娘秀气的容貌,顿时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夫君。”
姬凡冷不丁一开口,又让容宣咳嗽连连,他下识回过头,结结巴巴问道:“怎……怎么了?”
他记得自己没和巧英说啊。
姬凡不语,而是闭眼枕在了他腿上,无声宣誓占有权:“我头疼。”
容宣没多想:“那你休息一会儿吧,到家了给你熬『药』。”
经过这么一岔,他眼睛终于不往巧英身上飘了,耐心待着回家。容母在家里久不见他们回去,一急了。
牛车经过村口的时候,路边的树林系着十几匹上骏马,相当眼。容宣目光不经一瞥,下识坐直了身形,回忆起今天在集市上看见的那群剑客,心想难道是东临侯的人查过来了?
思及此处,他顾不得什么,连忙对刘大爷道:“大爷,我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未办,能否劳烦车驾得快些?”
刘大爷一听他有急事,连忙挥动鞭子,飞快朝着容家驶去。容家的位置在村尾,离村头隔着好一段距离,走过去起码也得一盏茶的功夫了。
姬凡忽然感知到容宣莫警惕的情绪,下识睁开了眼:“怎么了?”
容宣示他别说:“回去再告诉你。”
牛车抵达容家之后,容宣刚好看见容母正坐在院子里择菜,连忙拉着姬凡上前问道:“母亲,今天家里有人来过吗?”
容母听见容宣的声音,下识抬头看向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么问,语气疑『惑』:“宣儿,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家里不曾来过什么人。”
容宣心想附近大大小小的村镇说也有十来个,那些人应该还没来得及查到这里。他闻言顾不得解释什么,赶紧姬凡拉进了屋子里:“你待在这儿千万别动,我回来。”
语罢跑出屋子,走到了院墙旁边,对着隔壁喊了声:“宋姐姐!宋姐姐!你在吗?”
“哎呦~谁在喊我呀~”
人未至声先到。只听隔壁的屋门吱呀一开,从里面走出一身材丰满的『妇』人来。她容貌清秀,但因着肤白细腻,又添了几分风韵,赫然是经常跟容宣调笑的宋寡『妇』。
容宣道:“宋姐姐,你家中可有胭脂水粉,借我一盒,明日我再还你。”
宋寡『妇』挥了挥帕子,上下量着他:“哟,容家大郎,你尚未娶亲,要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做什么?”
姬凡一直在屋里养病,除了拐子王,村里有人见过他。
容宣毕竟是靠嘴皮子吃饭的,编起瞎连草稿不用:“今日是我娘的生辰,我忘了给她买东西,好姐姐,你借我一盒,明日我给你买盒新的。”
宋寡『妇』闻言也没怀疑:“算你好运,我屋子里刚好有一盒没用呢,着,我给你拿去,明儿可记得一要还啊。”
语罢扭着腰进屋了。
姬凡隔着窗户,他们之间的对听得一清楚。指尖落在窗框上,硬生生按陷了几个指印,冷冷眯眼:母亲说的果然不错,容宣真的喜欢调戏隔壁寡『妇』!
容母站在院子里,他们之间的对听得一清楚。她皱眉『摸』索着走到容宣身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宣儿,你又在胡闹什么?”
容宣又编了一个瞎,在容母耳边低语道:“母亲,你不知道,今日城里来了一个大官,专喜欢抓貌的卿子,马上就搜到咱们家了。您不必多管,会儿有人问起来,你只说那位重伤子是我在靖州娶的媳『妇』儿就行了。”
容宣借了宋寡『妇』的胭脂水粉,又从箱子里翻出容夫人从前穿的素衫裙袍,回屋后一股脑塞到了姬凡怀里:“快换上。”
姬凡拿起衣服一看,却见是女子衣物,立刻丢开了,细的眉头紧蹙,语气冷冷:“我是男子,怎可穿女子衣物。”
容宣:“你生得如此漂亮,穿一穿又何妨?”
姬凡转过身:“不穿。”
容宣心想你还挺铁骨铮铮,他握住姬凡的肩膀转过来面对自己,低声哄骗道:“出嫁从夫,你得听我的。我是你夫君,现在夫君让你穿,你也不穿吗?”
姬凡还是不愿:“那你刚才还调戏隔壁寡『妇』?”
容宣闻言噎了一瞬,反应过来,又立刻『摸』了『摸』姬凡的脸,笑着道:“她又没你漂亮,我调戏她做什么,我要调戏也是调戏你。”
语罢劝道:“快换上,村里来了大官,专门抢卿子回去伺候,你如果被抢了可怎么办?”
姬凡眼底一片冰凉的杀,阴测测道:“那我就杀了他们!”
容宣开始头疼了:“杀人是犯法的,快衣服换上,你连我的不听了吗?”
姬凡闻言皱眉不语,不知是不是错觉,脸看起来有些红。最后禁不住容宣的哄劝,终于松口:“……你是我夫君,我自然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