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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又是谁人惹你不喜了?”
湄姬眼底掠过冷芒,启唇却低婉委屈:“湄姬有自知之明,不敢与那些个世族小姐相比。”她言不敢,这话却只差没指名道姓道那人名字。
闻声,池西宴蓦地抬眼,眼底似有异样的情愫,却转瞬即逝,复又低首看着怀里的女子,意味不明地笑问道:“你想如何呢?”
湄姬原先心中惶恐,他素来喜怒无常,纵然此刻似是宠她,却未必应允,而今听他语气,她自有了把握,抬首扬唇,笑靥如花,“这秦家小姐既是出自名门,必然精通琴棋书画,想来这天色还早,不如唤她前来为爷奏上一曲?”
池西宴挑了挑唇,“池措。”
守在帐外的男子闻声而来,池西宴低笑了声,吩咐他道:“去……请秦小姐来。”有意思的很,秦小姐三字未免讽刺。
池措眸色一沉,方欲抬步离开,却听那湄姬又言:“爷,若只有琴曲未免枯燥,明孀妹妹舞技精绝,不若请她同来,如此也算是——琴瑟和鸣了吧?”
湄姬原意只在借此事给秦锦华一个教训,叫她晓得此处是西北军营,可不是她秦家。既入了西北军营,她那副清高做作的模样做给谁人看?思及此,她这心头便憎意更甚,这秦锦华可不就是同那明孀一般无二?
这池西宴乃烟阳池阀嫡子,池家虽算不得名门贵族,但在烟阳也自有一番势力,池西宴为人张扬,但在西北军营中倒也能说上几句话,此等人物却待那明孀不一般,她湄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此番若是能叫这二人都吃些教训,她这心口的气便也顺畅了。
她话音方落,寒意便攀上池西宴的眉梢,他蓦然松开了揽着湄姬的手,湄姬心下一紧,正欲出言解释,却见他与池措吩咐:“那便再请明孀一道前来。”他只悠悠道,方才的寒意仿佛只是湄姬的错觉。
秦锦华由那池措引领至帐前,她独自进去,不料一入营帐立时便怔住了。只瞧见那湄姬倚在池西宴胸前,宛然一副缱绻情深的模样。反观那明孀姑娘携琴立侍一旁,安静得出奇。她虽不识得那一男一女是何许人也,凭着年少时看的许多戏本子大致也能猜出一二。
那苦命的白衣姑娘定是也同她今日一样惹了那湄姬,她今儿请了她二人来无非是彰显身家地位来了。
至于这上营的明孀姑娘生得一副好皮囊,冰肌玉骨,出尘绝世,世有俗话说得好“美人在骨不在皮”,美人明孀人若其名,冷若冰霜,从不展颜一笑,却依旧是那偌大西北军营最受宠的主儿。
西北军营有琴,却唯有那明孀姑娘的琴称得一个妙字。秦氏锦华亦有琴,唤作啸月,世人称其为举世明琴,可怎奈她生性散懒,性顽劣,琴技不甚精湛,更无古曲之妙。
锦华思绪翩跹之下,手下出错,竟将曲子弹错。倘若是旁的,她左右接过去便是,偏是这曲儿是湄姬点的,大抵是常奏的曲目。她神色自若,寡淡如清水。倒是那明孀姑娘心思通透,竟也未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