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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学校的时候，阳光已经升起来了，打在脸上，有些许的烫意。
他拿出包里的手机翻出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刚响了几秒，那头就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姜美人，到学校了？我正在赶来的路上，挂了挂了！路上车有点多，老子怕出事，等着！”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的人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听那边的声音，很安静，应该还没有起床，现在正奔着兵荒马乱的。
“这个小子！”
轻声念了一句，他抬头望着上面闪亮的大字：“汴黎一中”。
字迹潦草，又带着些宠辱不惊的壮阔，是好字。
身边有诸多的人影晃过，他的视线晃了一圈，瞥到些目光砸在自己身上，又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他方才低了头，寻了棵大树，站下去歇凉。
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才八点半。路边全是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报名的拥挤场景，他摘了耳机，拿出手机刷起题目。
耳边闹成一团，他也未曾在意。
等了将近十分钟，面前停下了一辆自行车，他听到一声叫唤：
“姜美人？还在玩手机呢？别看了，老子在路上摔了一跤，这脚还痛着呢！带了创可贴没有？赶紧给我贴一个，要是大出血死了，以后谁TM愿意做你兄弟？”
一听这熟悉的调调，他就知道是谁了。
将手机放进了包里，他抬眼，那个骑着单车的少年，正大汗淋漓地盯着他，微微喘着气。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还在睡懒觉吧？这不才没有一大早起来就给你打电话，就狼狈成这个样子？
该说你什么好呢？”
他拾步过去，抓着他左右看了看，松了口气，淡淡道：“其实也还好，你看，这全身上下，可不都好的吗？能骑到这里，应该是死不了啦！”
这是他的竹马兄弟，张珩。
张珩捋了捋小寸头，粗鲁地擦去脸上的汗水，呵斥：“嘿，你大爷的说什么呢？要是老子死了，你还在活着干什么？
咱们可是同患难共生死的兄弟，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看看老子的脚踝这里，是不是有一大片青紫的，都出血了，说说，到底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
姜瑟把他从自行车上拉了下来，一把提起自行车挪向人行道，“你能不能长点心？不好好的放车，不怕出事啊？就知道你总让人不省心。
走路都能摔跤的人，自己也不会管好自己，我能不带吗？小伤都是我照应，大伤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等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给我贴上！”
张珩一脚踢下自行车的撑脚，看着姜瑟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催促：“赶紧的，我们还要进去报名嘞！报完名要不要去逛一圈？还是干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假期背着我学习了？”
“平静！平静！淡定！”
姜瑟蹲下身，看着他脚踝处的伤口，估量是要两块创口贴才能贴完整。
“也不是背着你学习。我只是随便看了看，不碍事的。放心，就算我不提前看，你也是比不过我的。
要是我闭着眼睛去考，你可能还有机会。睁着眼睛考，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将创口贴撕下，他伸手攥住张珩的脚踝，稳稳贴了上去。
“哼，你就是牛批！贼牛批！姜美人的智商啊，就是高达二百五，是我等凡夫俗子比不上的。”
远处，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隐蔽处。后座的人看着那两人谈得极是开心的样子，不禁眯了眯眼，原本睁不开的眼睛更是窄成一条缝。
“少爷，董事长吩咐，让您进去见见学校的领导，报名手续我会办好的，就是需要您去露个面就好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透过镜子望着后头还没有睡醒的人，恭敬地询问。
无处安放的长腿曲着，卫锦不耐地揉了揉原本顺服的头发，低声埋怨：“呵，大早上的，竟是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只手遮天，可以横着走，让我来见什么学校的领导？
你处理不就好了？我来这一趟，睡得实在不好。
心情不好，咱们可以回去了吗？你下次也可以送我来的露面不是？迟早的事儿！
走吧，回去，我想再继续补个觉。
明天就要开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继续睡觉啊！唉……”
“少爷，这……”
李叔颇为踌躇，斟酌着字句：“董事长让您过来，就是来露个面的。我们这样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李叔……刚才出门要不是他看着，我才懒得出来。你就说我去见了校领导就行了，废话那么多，回去！老子很困，再不睡觉，这黑眼圈都可以到姥姥家了！”
卫锦懒懒地打量着那边的一幕，徐徐关上了车窗。
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别人为自己贴创口贴，真是活见鬼！
“少爷……”
“回去！”
卫锦眯眼，冷冷地扫了前面的人。
李叔的话头止住，郁闷地收回视线，“是。”
车子无声离去，卫锦躺在座位上开始睡觉。
脑海里如浮光掠影般闪过那人的样子，他皱紧了眉头，睡了过去。
“行了！”
姜瑟起身，满意地瞧了好几眼自己的杰作。
张珩低头看了看贴得规整的两块小东西，满意地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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