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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提着一口真气,强撑着回到了绝情殿。刚一落地,他便两腿一软,单膝跪地,眼泪被逼在眼眶,硬是不让它滑落,一丝血红的液体却不受控制的自嘴角流出。
心里被挖了一个大洞,怎么也无法填平了。白子画,这是你该受的惩罚,不能怨恨、不能纠缠,只能接受。
艰难的起身,他向她的房间走去,绢门打开,他将手伸向墟鼎,然后轻抬广袖,刹那间,满室飘香。
这味暗影流光,是昔日太白宴上,小骨与紫薰斗香时用的那一味,他留存至今。在她被流放蛮荒时,唯有这香中专属她的味道,能给他些许慰藉。
他对香料其实没有多少研究,平日里若焚香也是为静心安神之用。紫熏昔年手法如幻,每一味香都是为他而制,每一味都煞费心意的借之诉情,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喜。
后来小骨也喜好调香,他没有管过,只由着她空闲时间去摆弄,再后来,这味香就被放进了他的枕中。
他曾经板着脸训过她,可她仰着一张小脸儿,可怜巴巴的告诉她,这味香是她精心调制,用于安眠的,有了师父的味道,她就再也不怕黑,不怕做噩梦了。
她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袖子,问他是不是生气了,看着她满脸紧张的模样,他竟鬼使神差的说没事,默许了她的僭越。
想起那时她眉开眼笑,欢呼的跑开,白子画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回头想想,小骨自拜师那日起,表面对他事事顺从,可其实这绝情殿,根本就是她在做主,除了一开始求他一起吃饭时问过他,后来打理花草、收拾房间、洗衣服甚至为他束发,她都是先做了再说。
想来真的是太过宠她了吧,才会纵容她无声无息的侵入他的世界,打理他所有的一切,他不加束缚,也不愿改变,一味放任的结果就是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变得糟糕透顶,不得不用法术解决洗衣束发这种生活琐事。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再没有召过杂务弟子来绝情殿。只因为,他再也无法接受别人碰他的衣服,他的头发,碰这绝情殿里的一切。
闭上眼再次感受那沁人心脾的味道,甜蜜中掺杂着无尽的悲凉。暗影流光,她曾将他比作天边霁光,说她愿意像影子一样,永远伴在他身边,谁曾想最终,她才是那令人难以触摸的流光,在他的生命中绽放、消失,来去皆不由他,从此将他变成了形神俱灭的影子,无依无靠的在绝地里挣扎沉沦,暗无天日、无休无止。
白子画无力的倚在门上,眼中孤傲不在,清冷不在,只余浓浓的悲凉。
笙箫默和幽若上绝情殿的时候,绝情殿已布下了巨大的结界,他们进不去。
笙箫默握着手中的掌门宫羽,那是今早被放在他房中的,他看见时,就知道出事了。
“儒尊,我们现在怎么办?”
幽若心里难过的不行,本以为好不容易盼回了师父和尊上,他们从此以后都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可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笙箫默调动真气,试图强破结界。
“噗……”
一口鲜血喷出,结界纹丝不动。
“儒尊,你怎么样了?”
幽若惊呼,一把扶住他。
“我没事,你走开一点。”
“不行啊儒尊,这样下去,你真气耗尽也破不了尊上的结界。”
“那就眼睁睁看着师兄把自己关在里面不成?”
笙箫默从没这么急过,师兄现在毫无理智可言,他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儒尊,要不要,试试这个?”
幽若怯怯的递上一个小小的玉瓶。
“这是什么?”
“这,这是我师父的血。”
“你师父的血?”
“嗯,这是尊上中毒时,我师父留下的,就只有这一瓶了,我刚来绝情殿的时候,就放在了身上。”
她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是师父的东西,就好好收着。刚刚儒尊破结界时,她忽然想到,师父恢复记忆之前,曾跟她说过,她的血能打开尊上的结界,因为这个,还害得尊上挨了那杀姐姐一剑呢。
这虽然是很久前留下的了,但他们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试试了,总不能真让儒尊白白耗费功力啊。
笙箫默低头斟酌片刻,前因后果已明,毫不犹豫的点头。
“把它给我,你退开些。”
幽若将玉瓶交于笙箫默,后退了几步,只见他运足功力,将那玉瓶中凝固的血液催化,撒向结界,结界沾血,碎成片片。感知气息,笙箫默瞬移至花千骨房外。
“师兄,不可……”
笙箫默挥开绢门,未曾迟疑便将白子画即将送入口中之物打落。
绢门内,酒瓶散落一地,白子画披散着头发,坐于地上。他抬头看向闯入的笙箫默,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两眼迷茫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皱皱眉,将目光移向不远处被打掉之物,跪爬着过去捡。
“师兄,你在干什么?”
笙箫默一把过去扶他起身,眼眶通红,他如何能见他风华一身的师兄,变成这副模样?
哽咽的替他拾起地上之物,他一怔,这是……梦死丹?
“忘忧酒……忘忧酒,既能解忧,亦能解愁,师弟,你说我怎么就醉不了呢?”
白子画喃喃低语,声音破碎的让人心疼。
“师兄,你这是何苦?”
“没关系,醉不了没关系,我还有梦死丹……”
“师兄,你疯了吗?忘忧酒加梦死丹,那足以让你睡上百年,你……”
笙箫默话猛然止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师兄,你,你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是不是?”
白子画没有回答,只是自嘲的苦笑。
“一百年,太短了……”
“师兄,你清醒一点,不要这样。”
“我现在很清醒,把梦死丹给我吧。”
白子画眼中迷蒙不在,却满是绝望,他很清醒,他醉不了。
“师兄,别再折磨自己了,要不我去跟千骨说,我就不相信,短短一个月,她就能另许他人。”
白子画摇摇头,拉住他。
“师弟,帮我备份厚礼,送到异朽阁去,我白子画的徒弟,不能让人轻待。”
随后赶来的幽若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尊上他,这是在帮师父准备嫁妆,这太残忍了。
“师兄……”
“按我说的做吧,还有……师弟,烦劳你帮我看着异朽阁,别让小骨受了委屈。”
他不放心东方彧卿,不放心任何人,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那是小骨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
笙箫默忍着泪,郑重点头。
“把梦死丹给我吧,然后离开,帮我封了绝情殿。”
“师兄……”
“给我吧。”
笙箫默颤抖着手,将梦死丹递到白子画面前,虽然心如刀割,但他知道,师兄他太痛苦了,成全他,是他这个师弟,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尊上……师父……大事不好了!”
火夕的声音传来,笙箫默停下动作,转头询问。
“发生了何事?”
“回禀师父,蜀山传来消息,近一月蜀山镇中出现许多青年男女无故失踪,蜀山派人查探,结果……结果……”
“结果如何?”
“好像是遇上了什么埋伏,云隐掌门身受重伤,清风清扬两位长老不知所踪,门下弟子也多有死伤,奇怪的是,他们竟不知何人所为?”
笙箫默大惊,下意识的去看白子画,见白子画垂头不语,他深叹一声,随即吩咐道:“火夕,你和青萝,还有幽若,好生看护门中之事,我这就赶去蜀山。”
“师父,弟子跟您一起去。”
“你留下来,照看长留,我一人去就行。”
笙箫默不放心的跟幽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照顾师兄,然后准备离开。
“师弟……”
笙箫默赶忙回头。
“你留下来,我去蜀山。”
笙箫默顿时松了口气。到底,蜀山他不会不顾。
白子画御剑落到万福宫,蜀山弟子大喜,急忙通传,引他去掌门房中。
“尊上……”
云隐见他,赶忙挣扎起身。
“先别说话。”
白子画按住他,两指搭上他的脉,眉头越锁越紧。
他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流窜,与蜀山内息相悖,两相抗衡,会使真气不断外泄,损了根基。
“云隐,到底发生了何事?”
“回尊上,镇中疑案,经过探查,西面竹林处常有一团黑云甚是可疑,两位长老带几名弟子前去查看,岂料却全未回来。我查过他们的验生石,虽然微弱,却还有亮光。我一人前去找寻,也想看看到底是何妖孽在蜀山作恶,却不想竟被困于一团黑雾之中,四周都是靡靡之音,功力完全施展不出,当时我意识不甚清楚,只能封闭灵识,一心想要冲出黑雾,没想到就真的出来了,可是体内真气冲撞,几处大穴均受损伤,我运功疗伤时,又险些走火入魔。”
白子画低眉深思,片刻后,他两指在云隐眉心一点,一道黄光打入印堂,随即一团黑雾在云隐眉心流转,白子画伸手去抓,那黑雾受了威胁,分散部分缠住白子画手腕,其余寻了个空档,又钻了回去。
“嗯……”
云隐闷哼一声,一口血咳了出来,体内真气乱走,冲得他五识都快散了,白子画急忙输了真气,帮他稳住。
“这是七星草,混以百枝、风藤,再加上蜀山药阁中的五灵脂入药,煎煮后喂掌门服下。”
白子画自墟鼎中取出七星草,交给云隐近身弟子,那弟子行礼后离去,白子画继续吩咐道:“将你们掌门挪入石室,我要替他运功疗伤。”
“有劳尊上了,云隐……”
白子画抬手,止住他的话。
“疗伤要紧。”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白子画才开启石室大门,几个护法的弟子急忙上前,将云隐搀回房中。
“将药服下,好生歇着。”
“尊上……”
“我先去竹林看看。”
云隐闻言急忙起身,被弟子扶住。
“尊上刚刚为我耗费这么多功力,也需调理才是。”
“并无大碍。”
白子画摇头,转头欲走。
“尊上……千骨她还好吗?”
那年听闻千骨复生,他既感慨又喜悦,奈何尊上一直带她在外云游,并未得见,此次,也未见她与尊上同来,是留在了长留吗?
白子画脚步一顿,这个名字,太让人心痛了,他没有回答,御剑往西山而去。
蜀山西面竹林,前方一团黑雾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方向。白子画心念一动,横霜已握在手中,他闭住鼻息,脚步沉稳的走入黑雾之中。
果然如云隐所说,周围靡靡之音不绝,惑人心神,白子画凝神,将功力注于剑身,默念咒语,横霜一分为二,朝西南、西北两个方位窜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叫响起,黑雾立刻变了形态,聚成一股,向白子画命门袭来。白子画广袖摇动,将黑雾挡去,起身跃至高处,一道金光打出,黑雾顿时乱窜,向四方逃去,白子画伸手欲抓,却被一股强大的气力抵住,须臾之间,黑雾已经散尽。
白子画看着手中留下的一道黑印,眉心深锁,此时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他便收了横霜,上前查探。
竹林深处,一名女子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似是受了重伤,白子画蹲下,正要看看她伤势如何,那原本昏迷不醒的女子却忽然睁开眼睛,纤手一扬,一道迷烟自袖中飞出,白子画抵挡不及,随后失去了知觉。
那女子起身,拂去一身血污,费了些力气,将白子画拖入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这山洞不大,角落里堆了数具骸骨,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寻了个相对干净之处,将白子画放下,那女子倾身盯着他俊逸的面容,一脸迷恋。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脱俗的男子,真是让人舍不得啊。不过看你浑身散发着仙气,这真阳倒比这容貌,更让我不舍。罢了,能跟你这一次,也算是值了。”
说罢,她站起身子,褪去外衣,露出了里面的薄纱,单薄的纱衣下,白嫩的胴体若隐若现。她一脸妩媚,斜倚在白子画身侧,手伸向了他的腰间。
一掌挥开了那欲解他腰带的手,白子画一跃而起,冷眼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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