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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种时候,我一般也会立即就软下心肠。
于是,我也就随他去了。两人笑闹一番。
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总之,侍卫穆特布便因此到了碧海山庄服役。
我的运气不错,他似乎是御前侍卫中的厉害人物之一。许姑姑说,他从前朝开始,就一直任职于御前侍卫,似乎与许姑姑的故人还是旧识。
雍正爷曾问我,为何在河畔徙居,却要将居所称之为碧海山庄。那当然是比喻,我看到他的那种感觉。每次都可以让我,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我有点不愿意直接告诉他,那他的心中,可能会有些太过得意吧?
现在毕竟两个人结婚了,我总还是要稍微有一点点架子,不能再任由他太过嚣张。毕竟,我也不再是他的奴婢,不是吗。这一点,在结婚伊始,就得要把习惯养好。我曾经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我对这位爷笑着说,海边豪宅,我怕雍亲王的财力难以负担。如今在小河边,能有个屋子安身立命,我已经十分满意了。
他眼睛都不眨地回复我,
“福晋的想法,本王知道了。福晋在纸上的涂鸦,总是要小心隐藏一些才好。本王看到过福晋经常写的那句,碧海青天夜夜心。字却写得不够好,只比从前稍微好了一点点。原来福晋这是成心的,要让本王一听到山庄的名字,就感到不回家的内疚。”
与此人斗嘴,我都会很快就偃旗息鼓,甘拜下风。所以我决定闭嘴不言。
而我后来也发现,所谓养好习惯一说,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过了一会儿,这位爷又悠然地说,
“福晋自己说过的,只想嫁入中等家境的人家。所以,如今只是河边小居,不正是福晋所愿吗?”
我回复说,“就是所嫁之人,太过于是人中龙凤,不够泯然于众人罢了。”
他笑了笑说,“福晋这个话说得中听。没办法,这一点上只能让福晋将就一下了。”
看把他得意的。
他的心情显得很好,便也想来哄我。
“福晋实在不必为碧海青天这点儿小事烦恼。世人给朕定的罪,朕都会勉强认了。只单不认这一条。朕常自谓天下人不好色,未有如朕者。”
我想起了这位爷自己写的,在天下人面前给他自己辩驳的那本书,《大义觉迷录》里的一段话,
“又逆书谓朕为淫色。朕在藩邸,即清心寡欲,自幼性情不好色欲。即位以后,宫人甚少。朕常自谓天下人不好色,未有如朕者。远色二字,朕实可以自信,而诸王大臣近侍等,亦共知之。今乃谤为好色,不知所好者何色?所宠者何人?在逆贼既造流言,岂无耳目,而乃信口讥评耶!”
他看着我默默思索的样子,接着又说,
“朕的话一出口,便知道又着了福晋的陷阱。还请福晋莫恼,朕所谓不好色一说,不是针对你说的。”
我不欲再听他胡说,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说,
“你要知道,朕写这番话时,还不知道你是否会愿意,再回到朕的身边来。所以对应的,只是当时的心境。如今,朕再说起这句话,确实是显得有些言不由衷了。”
我朝他笑了笑说,“万岁爷,您觉得陈诺是那样浅薄无知的女人吗?”
他摇了摇头说,“这句话一听又有陷阱。你以为朕会不假思索地跳进去?从前朕只不过是玩笑了一句,某人可能不如西子美,脖子上就差点少了一块肉。”
听他提起他与阿诺的往事,我的心中,于甜蜜中混合上了一股酸楚的感受。
石棺阴冷,不知阿诺那小小的身体,可会感到寒冷?如今,她与敦肃皇贵妃相依相伴,想来应该不会太过于寂寥吧。
我曾经问过面前的这位爷,我与阿诺面貌完全不同,他难道就没有觉得有任何膈应,没有任何心里不适的感受吗?他会思念阿诺吗?我自己,有时候对着镜子里的容颜,都会想念阿诺那纯真的娇颜,那象孩子一般的顽皮神色。
雍正爷将我的双肩握住,看着我的眼睛说,
“那陈诺觉得朕,是那样浅薄无知的男人吗?”
他玩笑地对我说,“信自己,恒难矣。福晋,您有点自信心好不好?”
这位爷,倒是非常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
“福晋在容貌上自然不如阿诺,但是朕如今看你,也能用得上貌若西施那句话。”
可能看我有些怏怏不乐,他又低头调笑地说。
“阿诺是小女孩,福晋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这个么,实在是不好拿来比较。我还是喜欢福晋要多一些,负罪感也少一些。福晋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我气愤地打落这位爷的手。
他只好接着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会有人,自己吃自己的干醋。”
过了一会儿,他又抱着我说,
“阿诺,陈诺,无论我如何叫你,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你要知道,你的目光,一直都没有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忘了吗?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看着我的样子。那是我支撑过那段日子唯一的信念。”
终于,我老老实实地俯在了他的胸前,静静地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一如从前,还是那样的雄浑有力。
我轻轻问他,“那么,你思恋阿诺吗?你思念敦肃皇贵妃吗?”
这位爷久久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他轻轻说道,
“阿诺此刻就在朕的怀中。一刻不见,便会想念。但幸好朕可以常常见到她。贵妃已化作天边星月,如想看见,抬眼看天即可,所以也可稍解思恋之苦。”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环住了这位爷。
他回手抱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