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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溪云没忍住,笑出来。“说实话,和銮长得是顶好看的,但为何她会叛出天界,我还是没想明白。”
“不是任何人做事都有理由的,也不是任何人做事都要理由。”风满楼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他抬头看向江溪云,“小云云,你说……当时和銮要求用你来换华晟时,你不应,你是怎么想的呢?”
“啊?”江溪云显然没料到风满楼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片刻,放慢脚步同风满楼并肩走,“大约想的是,我与华晟并不熟识,我没资格也没义务保他平安罢。”
“可是这天界,有数不清的人宁愿付出性命也力求天界四位殿下的安全。对于天界的人来说,守护天帝一脉的绝对安全,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义务。”风满楼淡然道。
江溪云笑起来,眉眼弯弯道:“可我并不属于天界。我只是玄女一滴残泪所化……虽然也算是天界的人,但我从心里完全排斥这个世界,我觉得我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风满楼心底一震。
少顷,江溪云又道:“更何况,谁都不是为谁而生,谁也没有理由为谁而死。除非,对方是愿意自己以性命相托足够值得信任的人,比如你,比如颜泽。”
她心底知道,其实谁都还对她隐藏着另外的事实。
她不知道那事实是什么,她不知道诡异的熟悉感从哪儿来,她看见风满楼的笑,就总觉得,这个人该是她一直守着的人。看见司重,却觉得,他的模样不该如此,她心底的感情很复杂,有悲怜,有不忍,有欢喜……还有恨。
说完这话,江溪云看向风满楼,笑道:“至于司重……我并不排斥他,也不反感他,但我总觉得他不是一个适合亲近的人。但毕竟,我与他公事一场,若要我去换他,我也大概……是愿的罢。”
那一双眸子像是盛满了一整汪细碎的星河,从深处透出温暖的光来,稍微一晃,便能撒下一场浩大的星雨,点点滴滴都砸进风满楼的心里。他呆愣了片刻,张了张口,终于问出了一个在他心底盘旋了已久的问题:“那在你眼里,我与颜泽,是同样的人吗?”
“……”江溪云的笑容愣住了。她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穹。
她脚下是凤栖山的七万八千九百九十级台阶,青木铺就,浮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台阶四周是青葱的松林,如今日光不再明亮,灰暗的光线从高大树木枯削的枝桠间漏下来,铺在每一根松针上,无端织就一种压抑的气息。薄雾贴着地面蔓延,将山间景色锁在一片朦胧里,从高处看去,就像一副隐约的山水画卷。天穹已然不复从前清亮的模样,从很久之前便逐渐染上纯净的红色,如今已蔓延至整片天幕,一匹被染成丹砂的锦缎,诡异而瑰丽。
风满楼和颜泽一样吗?
这是她在心底里一直努力回避的一个问题。
大概是不一样的罢。她看到颜泽,只会觉得恰到好处的欢喜、止步于底线分明的依赖和绝对的信任,可面对风满楼时,所有的情绪克制在一瞬间莫名其妙地溃不成军,那种从内心深处生出的浓重的悲伤、疯狂和绝望,就像从另一个世界跨越时空而来,紧紧包裹住自己的灵魂。
如果说面对颜泽的欢喜,是温柔的、平静的,就像偷偷溜去凡界的小仙娥带回来的糖画,像漂亮姑娘乌黑长发上的珠花发钗,但也仅仅止步于此。而面对风满楼的欢喜,则是热烈的、欢愉的,像极了酷暑时分从井底捞上来用绳网兜着的冰镇西瓜,刀刃一起一落,空气中都铺开了冰凉的甜香。
那种感觉,是独一无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透出来的柔软和快乐。
江溪云笑了笑,回头去看风满楼,那双凤眸几乎能将她吸进去。她勾起唇角,张了张口,话音到了舌尖一转,变成另一句话来:“风词,我来兑现你当初的诺言了。”
一道声音饱含笑意,从台阶另一头飘过来,“不甚荣幸。”
风满楼愕然回头,看向青木台阶的远端,一团柔和的光晕降下来,从里面显出两位男子,前者正是凤栖山掌门景程景风词,后者墨发高束,单辅以一枚红玉发冠,雕着赤龙白鹞,一身丹砂长袍,浅色腰封,衣袍四角和袖口皆绣着白鹞祥云,身姿挺拔,眉眼俊郎,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
江溪云先风满楼一步,往前挪一步,恭敬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