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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自己父亲仍在地上没爬起来,而其他人在拉花平津,立马脑补了许多细节,全是不利于花平津的细节。
颇有“穆桂英挂帅”之风的许飞茹不惧怕任何眼光和力量,她直冲向花平津,与花平津,这个她也曾在年幼亲热喊过“叔叔”的长辈,竖起一根食指,几乎是要指着他的鼻子说:
“你凭什么站在这里,你姓许吗?”
任凭花平津怎么回复,说:“你走开,你是小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许飞茹永远只拿那一句质问。
屋外的花寂还在自我沉思,哀叹家族不幸,这时又来个稀罕人,大妈。
花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都这样了,她还能心平气和地很有礼貌喊了句:“大妈,新年好!”
许安津这媳妇平时是很彪,其实在花寂开口地一刹那,她也感受到了大妈脸色不好,是有点火急火燎地,花寂联想到刚才许飞茹进去了,猛地醒悟过来里面估计没啥好事。
这大妈,没想到花寂会给自己大大方方回礼,心下紧了几分,面色尴尬。
花寂生怕里面人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急忙跟在后面,再大声通风报信:“妈妈,大妈来啦~”
可当她和大妈一块儿到达的时候,眼前的耳边的一切,她都愣住了。
比之她刚刚离开前,现场激烈程度增长了太多。
尤其是许飞茹作为晚辈,她还在指着花寂爸爸的鼻子,每一个字都额外清晰地说:“你不姓许,你不姓许…”
花寂震惊了。
从小到大,她爸爸对许飞茹也是赞誉有加的,这一点虽然很少很少提,但是只要她妈在家里八卦,说到许梦华愚蠢,许飞茹跋扈,她爸爸总要发脾气,他一直维护着这些人。
而眼下,他最看好的晚辈,比看好自己女儿还看好的晚辈,在许家,以“复读机”的形式,说出了这个家族不是秘密的大秘密。
是的,就像掩耳盗铃一样,尽管人人心里都知道,背后都议论,但是从来没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揭开最后一层纱。
即使是许安津,从来也只是委婉用词。
而揭开这层纱的,不是他们兄弟几人,而是一个本该像花寂一样置身事外的后辈;况且,让一个后辈,敢痛痛快快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少个日夜的耳濡目染,为虎作伥的力量有多大?
花寂这时候终于听见了爷爷嘴里念着的词。
爷爷说:“平津儿也是我的孩子。”
花寂心里一酸,现在说这些还好使吗?
大妈陈年秀也看见了,她没有加入这个战争,而是呵斥住了许飞茹,和许安津一同拽着许飞茹,要把她强行拽离现场。
尤其是,刚才花寂瞧见她时候,单是那自然而然地一句:“大妈,新年好。”让陈年秀始终戒备的心里有了些触动。
彼时,花寂身边也没大人,也没人做戏指使她假心假意地演,花寂看上去很真诚,可能就是很容易在一瞬间地,小小地细节上被影响,尤其是飞茹再那横行霸道。
两夫妻拉着许飞茹快走了,许安津又折返回来。
他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当着花平津的面,他放在桌子上。
那是什么钱?花寂懂了。
许梦华从外面带回来的女的,怀着孩子,虽然都不是什么明媒正娶,但是总归是许家有后,花平津听说之后不晓得有多开心,当时就拖别人给他们家孩子满月酒给了几百块。
几百块,不多,可是几乎等同于花平津的全部,对于一个没有办法给亲生女儿买新衣服新文具改善伙食,没有给家里任何补给的花平津来说,是他无论如何克服自己,苛待家人都要给他兄弟的心意。
尽管当时袁萍清跟他闹,他还是执意要给。
就这个钱,现在被人轻飘飘,毫不在意,甚至充满反讽地意味,摔在桌上,他还不能嚣张地撕了扔了飞了假装不在意,他还真需要这每一分每一毫,这薄薄的纸币,就在那嘲笑着呢。
说来说去,他们的原罪哪里是“姓花”;
他们的原罪,分明是“穷”。
当事情渐渐平息,爸妈在屋里陪爷爷奶奶,花寂又坐回祖宅门口的牌匾下。
她记得许飞茹挑衅她爸爸花平津的厉害模样,那要仗着花平津不敢拿她怎样的底气,那是花寂永远都不可能有的霸气。
如果,说花寂其实心里不服,也看不起这个没教养的姐姐,是否只是强行挽尊?
但是花寂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她或许怨过我什么她爸不能拿出关起门揍她的本事,给许飞茹一个巴掌扇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终究是惹不起,也是不能没有分寸。
不然,妈妈袁萍清不是一直也没有多话么?
如果,她想如果她在现场,如果是因为他们长辈不能激动,那她能不能以她的身份冲上去来个平辈之间的决斗?
可斗什么呢?
她这个小结巴,一心急,满肚子话都能焖着,又没有许飞茹嘴皮子厉害,她天生就不能给人家干仗,就有这么无能。
她身边能干这事的,牙尖嘴利脑筋转得还快的,可能就属林舒语,岑琳;
要是换做苏娅,刘诗桐,估计这俩不会废话就直接动手。
她花寂谁都不是,远远没有这个本事,更没有背后力量支撑的强势,她和她爸爸一样,软弱无能,没有什么用。
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幡然醒悟,告诉自己:
她要坚强,要振作,但也不是要肩负这许家的兴旺,她有没有资格不是她一厢情愿说了算,甚至有没有这个必要都不是她一厢情愿去判断;
但是,她是唯一一个,可以选择兴旺“老花家”的那个人。
这是她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