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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张老汉第一次在没有老伴在场的情况下，自己做主给孩子们发红包，孙子孙媳都是五百，两个外孙女都是六百，以表达他的不偏心。
张老汉认为，孙子是自己家的人，外孙女是人家的人，要显出他的大公无私，就得多给人家的孩子一百。
老汉看到了孩子们脸上幸福而快乐的表情，孩子们隔着屏幕跪在地上给他拜年，这样的跪拜是张老汉家传承多年的旧规矩。
张老汉非常享受孩子们给他跪着拜年的待遇，在他看来，孩子们不仅是希望，而且是整个家族的未来，更是他人生的一大成就。
张老汉一个人闲呆着，不久又进入了梦乡。直到天擦黑了，张老汉才被电话惊醒。是大女儿打来的。
“爸，你一个人怎么样了？吃饭了没有？”
“吃了，吃多了。”老汉想说喝多了，但不敢说喝，就说了一个吃字。
“别不舍得把剩菜剩饭扔掉，吃到肚子里，对身体反而不好。”
“哦，对了，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们这儿医院的病人不多，但大家也很紧张。我会做好防护的。对了，我准备参加支援疫区医疗队，已经报名了，等批下来我可能去疫区前线，不能每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什么时候走？”
“在等信呢？不知道我符不符合条件，现在年轻人报名的比较多，特别是九零后零零后的年轻人，他们精力旺盛，一腔热血。”
“他们年龄小，没经验，你是老医生，什么事考虑的也周全，希望你能被选上。”
“爸，你不担心我？”
“怎么不担心？”这时候的张老汉似乎才醒了酒，“可我也担心那些年轻的医生，国家有难，咱不付出谁付出，爸希望你平安回来，你一定也能平安回来。”
“爸，您放心，我参加了03年的抗击非典，我有经验，保证没问题，我一定为你保护好你的女儿。”
张老汉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他对每个子女都说过，让他们把父母保护好自己。“是的，你一定保护好自己。你不要让我失去女儿，如果我的女儿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此刻的老汉，舍得女儿去疫情前线，却舍不得失去女儿的生命，这是每一个做父母最起码的本能。
“好的，爸，如果我被批准去了抗疫前线，我保证让你的女儿平安归来。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好好保重。”
“非常时期，你也要好好保重。”
挂断了女儿的电话，张老汉一脸泪水，他这个一向坚强的硬汉，到了晚年，却变得越来越脆弱了，一点儿女情长，就让他热泪盈眶。
……
……
张老汉的大女儿张家艺，每天都和当护士的妹妹张家苇通电话，她听妹妹说，感染新冠病毒的人数在不断增加，他们日夜坚守工作岗位，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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