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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数出240个银币,我是第一次见这种贵金属货币,好奇的看了一眼,瓶子盖大小,重量也就半两左右,一面是头像,我猜是皇帝的,另一面是一种不知名的花朵,司库把银币十个一摞,排了一桌子:“喏,一共240枚,你数清楚了,这些是我的。”
说完,他把两摞银币推到一边,还数出四枚放在上面,然后扫进自己的口袋:“出了军营不远,有个小镇,那里有裁缝,可以给你改军装,哦,把你的靴子给裁缝,他们会给你换双合脚的,但是要收你50个银币,镇子上还有其他的小玩意卖,你也可以找点乐子。”
我瞪大眼睛:“我可以离开这里?”
司库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傻小子,晚上大家都会去的,不过天亮前,必须回来,误了早点名可不行,明白啦?”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趁夜跑了,那就不用参战了……
“顺便说一句,周围都是巡逻队,如果不小心‘走错了路’,被他们发现,就会被当做逃兵射杀,如果不认路,你最好找个人陪着你。”司库看都没看我,似乎已经听到了我的心声。
我笑着点点头:“哦,撒加长官让我把壁炉……”
“木柴后面有的是,还有手推车,用多少自己拿,记得把手推车送回来。”司库随口说道。
“好的,谢谢。”我将两百多银币扫进那套不合身的军装里,然后兜着走了,出了门又捡了一车木柴,不过身材太瘦小,手臂没什么劲,手推车歪歪扭扭绕了好大一个圈,才回到军乐团的营房,把木柴卸到门口,然后把车又送了回去,丢了几截木头进壁炉的炉膛,我掏出打火机,可怎么也点不着,这时候,一个穿着军裤和亚麻衬衣,手里拎着军装外套的瘦高个,走下楼笑着说:“新来的?”
“是的,我叫卡罗,新来的笛手。”我本想跟他握手来着,可从楼上又下来一个穿着裙装的年轻姑娘,我立刻明白这两位是谁了,手还是别握了,楼上没洗手间,年轻姑娘看着我笑了起来,然后吻了一下那名帅气的小伙:“晚上见,亲爱的。”
“晚上见。”小伙笑着跟她告别,那姑娘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拎着裙裾,笑着走了。
“升火?”帅小伙说道:“这样可不行,我看看……”
帅小伙看了看昏睡的老撒加,从他脚边找到一个没有标签的酒瓶,晃了晃,里面还有点酒,然后拔开瓶塞,淋在炉膛内的木柴上,然后把空酒瓶也丢了进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摸出几根,划着后弹了进去,火焰瞬间就腾了起来。
我惊讶的看着火焰熊熊燃烧,汽油也就这样了:“这是什么酒?”
“镇上作坊的自酿烈酒,烈得很,当燃料都行,就是不好喝,哦,我叫卡加斯,鼓手。”卡加斯看着火焰说道。
“卡罗,笛手。”我重新介绍道。
我们两个看着火焰,沉默了一会,卡加斯突然说:“去镇上吗?”
我点点头:“当然,我还要去改军装,不过我要先去食堂吃饭,你吃了吗?”
“去食堂?哈,别逗了,这个兵站,只供应早饭和午饭,没有晚饭,大家晚上都是去镇上吃。”卡加斯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其他人中午就溜了。”
我点点头,飞快地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不过那些银币就有些麻烦了,200多枚,口袋塞满也没地方,我只好把欧格雅给的背包倒空,打算把钱放进去,欧格雅送给我的东西,除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几本书,还有几样零碎,最显眼的是一个小木匣,木匣看着很精制,上面的花纹隐约闪烁着红色光芒,一看就有魔法的痕迹,我正想打开看看,卡加斯在楼下大声喊:“快点,去晚了可就没有好姑娘了。”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是刚完事吗?翻了个白眼后,迅速把木匣塞进背包,不过杂物里还有一个皮口袋,我捏了一下,里面是寥寥十来枚硬币,大概是欧格雅给我的钱,不过不多,原来是钱袋,正好,我把银币都扫进去,塞进背包,抱着军装和靴子跑下楼。
“真慢,你就像个要出门的姑娘。”卡加斯笑着说。
“东西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走吧。”我应付道:“呃,撒加长官怎么办?”
卡加斯笑着往壁炉里扔了几块木柴:“回来给他带两瓶酒就行了,不用管他。”
小镇并不远,走路也就20分钟的样子,一路上,卡加斯瞥了我好几眼。
“你多大了?”卡加斯终于问了出来。
“呃,14岁。”我挠了挠脸,就这小身板,说是30也没人信啊。
“哎,及时行乐吧,下周就开拔了。”卡加斯叹了口气,看着天上星星,似乎很有感触,可是被绊了一脚,踉踉跄跄的向前冲了了几步,耍帅耍疵了。
我抿着嘴偷笑:“你当兵多久了?”
“我?还多久?我也是新兵,新兵营还没训练完就来这了,其他人也是,只不过我抽到了下下签,成了鼓手,不过比你强,唉,笛手,你……得罪长官了?”卡加斯苦笑着问。
这都能看出来,我翻了个白眼:“嗯,是啊,大长官,欧根亲王,为什么说笛手比鼓手惨?”
卡加斯愣住了,然后比划着说:“天啊,难怪,怎么你不知道?行军的时候,大家是在一起没错,可开了战,笛手站在阵列最前排的中央,鼓手站在最后排的两角,你不惨谁惨?”
我撇撇嘴:“原来如此,对了,咱们军乐团多少人?”
“啊,说是军乐团,其实还不满三个小队,算上你和那个老酒鬼,才21人,4团一共4000多人,下属有8个营,领头的是营长,也叫千夫长,每个营下属8个大队,各有一名百夫长管,每个大队下属8支小队,队官是伍长,你叫他们队长也行,不过咱们团是步兵团,额外还有一个加农炮大队、一个辎重马车大队和一支充当传令兵的轻装骑兵小队,咱们就是编在辎重大队里。”卡加斯说道:“全团三分之一的人,跟你我一样,都是新兵,没上过战场。”
我苦笑了一下,不光是新兵,还是毫无纪律的新兵,就算碰上日寇那支以搞笑为生的第四师团或者意大利部队,也是死定了。
没过一会,就到了小镇,整个小镇看起来都是为军人服务的,有商店、铁匠铺、酒馆,还有……
卡加斯指了指一家很大的店铺,那里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大家都在里面,我在那等你,进去就说找我。”
我点点头,活了小半辈子,去妓院可是头一回。
抱着衣服去了裁缝店,里面的裁缝立刻起身相迎:“晚上好,需要什么?”
我把军装放在柜台上:“帮我改一下,还有靴子,听说你这可以。”
裁缝愣了一下:“你的?我的神啊,你……成年了吗?”
这问题问的我好揪心:“这个……我说了不算。”
裁缝耸耸肩:“好吧,我看看。”
几秒种后,裁缝翻了翻我的军装,又打量了我几眼,就摇摇头:“不行,你们下周就要开拔是吧?来不及了。”
我愣了:“我可以多加钱,请你务必改好。”
裁缝叹了气:“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的身材太矮小,改动的地方太大,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有套合身的,但那套衣服……”裁缝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有话请直说。”我猜不是好事。
裁缝没回答,而是冲后面喊道:“老婆,把去年那个孩子留在这的军装给我。”
“留在这的多了,你说的是哪一套?”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她脖子上还挂着皮尺,衣襟上别着两根穿着白线的针,一看到我和军服,先是一愣,然后就带着哭腔走了:“我的天啊,又一个,又一个……”
“怎么了?”我问道。
“以前有个兵留在这的,不过是新的,他的身材跟你一样,可是没改完,他们就走了,后来那孩子就……没回来,衣服改好了可一直放在我这,如果你不嫌……晦气,那……”裁缝难堪的说道。
明白了,死人的衣服,好吧,我点点头,总得弄身军装穿,不然上了战场,哪边都不会把你当做自己人。
裁缝的妻子走了过来,手里提这个布包,怀里还抱着一个木盒,放下布包后,她就打开木盒,拿出一双皮靴,皮靴是崭新的,看起来相当结实,然后她看了我一眼,转头走了,声音哽咽的说:“让这孩子试试吧。”
后面传来了压抑的哭声,裁缝叹了口气:“别见怪,这是我儿子的鞋,他脚小,鞋做好了,可他……哦,帘子那就是更衣间,你可以试试。”
我道了声谢,拿起那个布包,还有靴子,走进了更衣间,衣服是一名士兵留下的,靴子是裁缝的儿子,两个死人的遗物,我这还没上战场呢,寿衣都齐了,好兆头。
不过裁缝和他妻子的眼睛很准,衣服、裤子还有靴子,都非常合适,跟量身订做的一样,我对着更衣间里的小镜子照了照,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这次连裁缝都有点激动了,他的眼睛也有点红:“哦,瞧瞧,瞧瞧,多合身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伸手去摸口袋:“多少……”
裁缝立刻摆手:“去吧,孩子,去吧……”
这意思就是免费了,我不认为继续在裁缝店,让这对丧子的夫妻难受,是个好主意,于是再次道谢,背着包离开了。
叹了口气后,我看了看妓院,决定还是去别处逛逛再说,于是又转头去了杂货铺。
“嘿,当兵的,晚上好!”老板很热情:“我这什么都有,需要什么?”
我点点头,四处打量着,有个士兵还坐在一旁,摊开一卷羊皮纸,写着家书。
老板立刻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我这有最好的信纸,还可以帮你邮寄,10个铜钱一张,需要代写的话,一次10个银币。”
我看了看柜台上:“一卷多少?”
“一卷?12张,一个银币,需不需要墨水和笔?10个银币,纸我可以送你一卷。”老板笑着说:“我这还有封蜡,你要是写给姑娘们,还有丝带,上周从王城来的货,都是最时兴的。”
这到说中了我的心事,抽空给欧格雅导师写封信,是个不错的注意,保持人际关系是一方面,有些关于魔法的事,还是可以咨询一下她,必要的时候,提前报个丧,也算有人知道我挂了,以后逢年过节,说不定还能收到点纸钱和冥食。
“我都要。”这一句话,让我付出了32枚银币,一卷裁剪整齐的羊皮纸、一瓶墨水、两支粘着羽毛饰品的铁笔,还有封信用的蜡块、蜡勺以及一小卷紫色的丝带,丝带很贵,十个银币才一米长,颜色还是老板帮忙挑的,说是最时兴的颜色,总不能让欧格雅觉得我是个土包子。
不过消费远不止此,老板确实经验丰富,在他的推销下,我又买了一条硬皮质的宽腰带,三双羊毛袜子,一幅绒毛衬里的皮手套、一条灰色的厚呢子围巾和一个大概能装3、4升水的扁铁水壶,脱水是士兵的大忌,这话连杂货铺老板都知道。
本来我不想买这么多,怕的是200多个银币全部花光,可我付账时发现,钱袋里竟然有几个金灿灿的金币,原来欧格雅导师给的是金币,这下好了,钱暂时不愁了,一个金币换100个银币,1个银币换100个铜币,凭刚才的感觉,欧格雅导师可能给了10个左右的金币,对我这个大头兵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然后我又去了武器铺,说实话,这次纯属是瞎逛,只是为了拖延去妓院的时间,我还没鼓起进去的勇气,但没想到是我碰到了帕克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