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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有梁子?”
“也是,您咋会认识他?”
钱垛子不再说话,而是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些事。
那一年,他钱垛子撑着船,载着货物驶进安澜门,排队等着检查。查验官台景仁一直忙着查验船只,没有看到他,他着急地叫了起来:“表哥,俺回来了,从福建给你捎了好茶叶,晚上给你送家去!”
台景仁答应了一声,继续忙,并没有让他插队先过去的意思,他只好继续等待。等他检查完,卸了船,去台景仁家时,台家正在吃完饭。
一盏高脚油灯,照在八仙桌上,八仙桌四边分别坐着台景仁、金小凤和他们的一双儿女,二弟台景义正在洗手,看见他进来了,热情地招呼他一起喝酒。那一晚,他们弟兄仨都喝得酩酊大醉......
钱垛子想着想着,眼眶子就热了,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唉,景仁表哥的儿子要是没死也该有这么大啦......他长得真像景仁表哥啊。
“哎,快听!”白瞎子突然挺醒大家,“又有人过堂啦!”
沙麻子抬杠:“瞎说,这狗日的县官都死个球了,咋坐堂?”
白瞎子:“兴许是......是那个驸马爷坐堂呢?”
这还真叫他猜对了,驸马爷台德昌确实要审花大吉,同时还要审钱垛子。钱垛子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一层,看见牢头走过来,就早早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皱皱巴巴的衣服,从容地跟着牢头走了出去。
台德昌坐在县大堂的公案后面,看见花大吉和钱垛子被押进来,“啪”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花大吉腿肚子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站班的衙役虽然还是那几个人,但是失去了昨天晚上的劲头,他们心中都揣着个小兔子,忐忑不安地看着驸马爷,生怕他找后账。以至于在惊堂木响了以后,他们都忘了喊“威武。”
台德昌气愤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才听到衙役们的“威武——”。
钱垛子只好规规矩矩地跪在花大吉的旁边。
台德昌不说一句废话,直接开审:“花大吉,昨晚你进入客栈之前在何地?”
花大吉怯怯地说:“回驸马爷,我在威武堂我二舅家。”
台德昌瞪着花大吉:“何人为证?”
“我二舅可以作证。”花大吉拉了钱垛子衣袖一下,“二舅,您给我作证。”
钱垛子淡定地开口:“是。我们俩在一起。”
花大吉听见二舅的声音,这才觉得心里不那么慌了,向二舅身边挪了挪。
台德昌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个人,故意不让他们起来,并且尖锐地指出:“你们俩是亲戚关系,不可以互相为证。”
钱垛子便不再说话,而是花大吉开始耍滑头:“老天爷可以为证!良心可以作证!我真的没有杀郑群,我为啥要杀郑群呢?……”
台德昌冷笑了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花大吉似乎没听懂,懵懵地看着台德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台德昌冷冷地说:“你杀人心虚了。”
花大吉立刻解释:“俺没有,俺没有杀他,俺都不知道他住在客店里,俺去找三豹,巧了,碰上了......”
台德昌不想听他的絮叨,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安静!”
站班衙役大呼:“威武!——”
花大吉吓得赶快闭上了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