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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这的东西。”
苏青葶凑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木棒,她看不出这根木棒是做什么用的。此时赵月娥走到露台,她看了一眼李枫手中的木棒,明确表示这不是星潭居里的东西。
赵月娥的话让李枫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他站到捡到木棒的位置,向下望去。他发现这个角度刚好正对着陆烨在瞻星台上的站位。
他试着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木棒,脑子里浮现出线主站在露台上,隔空操控陆烨的画面,他思索了片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突然一阵阴风席卷而来,众人以袖遮面,大风强劲,吹得众人都快睁不开眼。顷刻之间,大风停止,雪白的羽毛漫天飞舞,一名身着雪狐貂裘长袍的女子从天而降。
她年近三十,身材姣好,身着一袭雪色敞襟狐裘,半露香肩,自衣裳后肩延伸出的狐尾披肩缠绕在手肘处,雪色薄纱裙随风飘扬,白皙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她的长发用狐毛发带盘起,只留出两缕长长的墨发自两鬓垂下,她的额前斜缀着精致的狐狸形状的亮片额饰,眉稍末端还化着精致的狐尾妆。
那女子虽已近而立之年,却体态婀娜,风姿绰约,让人一眼难忘。苏青葶抬脸仔细打量了一番,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再仔细一想,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就是那个大闹瞻星仪式的狐妖。
苏青葶想到此处,没好气地问那女子:“你怎么又来了?”女子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无礼,她漂浮在空中,向苏青葶伸出手来,浅笑温柔:“小妹,来,跟姐姐回家。”
苏青葶依旧一脸敌意,她警惕地倒退两步:“谁是你妹!你快走吧,别再来了!”
狐妖女子并没有缩回手,她温柔的看了一眼苏青葶,目光中透着怜爱,她温柔地解释道:“小妹,你不是天鸾谷主的亲生女儿,你也不叫苏青葶,你本名胡冰凝,是我灵雪狐一脉,第九十七代帝族公主,我是你的同胞姐姐胡千霜。”
苏青葶不可置信地一个劲儿摇头,她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狐狸念经!我是苏青葶,不是你说的什么冰,什么公主的,你快走吧,别再来找我!”
胡千霜伸在半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既然你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她说着收回手,展开双臂在空中环绕一周,双手置于腹前,手指佝起,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掌心相对,她手作剑指,两指搭在另一只胳膊肘关节下半寸处,另一只手掌心向外推掌而出。
一道雪色光华从她的掌心飞出,摄入苏青葶体内,苏青葶只觉得周身真气在体内急速流窜,她猛地张开双臂,想将真气释放出来。
苏青葶的心口散发出银白色的微光,她一声疾呼,真气还留在体内,却将狐尾释放了出来,只见身后绽放出九条洁白的狐尾,狐尾末端的羽毛随风轻轻摇曳,场面犹如孔雀开屏。
她身上的衣衫也逐渐发生变化,火红的纱裙转眼之间变成了月白色的轻纱,头上的环佩钗饰皆转变成白色系饰物,她的纤纤细腰上还缠着一条狐尾腰封。
苏青葶诧异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回她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狐妖身份了。她回过头怯怯地看了一眼赵月娥,不知为何心中不是畏惧,还是涌起一阵失落。
胡千霜停下手来,柔声唤她:“阿凝,我已唤出了你的真身,这回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苏青葶回过头,黯然道:“你先把我变回去。”胡千霜一拂袖,苏青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的狐狸尾巴也全都不见了。
苏青葶停顿了片刻,对胡千霜说道:“事实摆在眼前,我否认也没有用。我虽然是……是狐妖,可我毕竟在天鸾星谷生活了十七年,别说对这里的人,就连对这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你让我现在离开,我做不到。”
胡千霜能体会到她的留恋和悲伤,她沉思片刻,摊开手掌,变幻出一柄白羽折扇。
“这是幻凝摇风,是母皇让我转交给你的,它的用法在你打开扇子之后会自动显现。你且好好收着,要是哪天想回家了,你就对着扇子唤我。”胡千霜停顿了一下,不舍地看了苏青葶一眼,“姐姐先走了,盼你早日归来,我们需要你。”
苏青葶走上前,伸手接过扇子,胡千霜语毕,抬手一挥长袖,化作漫天狐羽而去。苏青葶抬头仰望飞舞在空中的狐羽如柳絮般纷纷飘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扇子,神色复杂。
她感到十分不安,难道自己真的要离开天鸾星谷了吗?这里可是她生活了十七年的故乡啊。
赵月娥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好了,有什么事回家再商议,我们走吧。”苏青葶点了点头,李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星潭居。
三人回到了苏家小院,苏青葶正想开口,赵月娥抢先说道:“青葶,李枫,你们随我来。”
苏青葶和李枫跟着赵月娥走进屋内,赵月娥转身关上了门,还插上了门栓。
她领着二人进入卧室,伸手撩开墙壁上的一幅挂画,画像后面是一个暗格,暗格上有一个八卦的浮雕机关。
赵月娥摁下其中的几个暗扣,一阵光射出,暗格的门向左右两边移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瓷瓶,她握住瓷瓶将它转了个方向,墙壁突然发出微光,赵月娥移开手,向发光处走去。
赵月娥消失在了墙壁中,苏青葶和李枫对望一眼,紧接着走入墙壁之中。眼前的一切让苏青葶叹为观止,只见墙壁后是一间密室,虽然地面空间不大,高度却非常惊人,抬头一眼望不到边。
苏青葶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看似简陋的苏家小院里,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一方天地。她边走边看,走马观花似得参观着密室,时不时因发现一些新鲜玩意而兴奋惊呼。
李枫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苏青葶还真是小孩子气性,之前还在为自己狐妖的身份闷闷不乐,现在面对一屋子的藏品又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本性。
赵月娥抬手一指,一个小木箱从天而降,她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青色的包袱,递给苏青葶。苏青葶接过包袱,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只听赵月娥悠悠讲述道:“这里面是我捡到你时,你随身携带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苏青葶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脸上兴奋地神情骤然消失,她抱紧包袱,问道:“娘,您是要赶我走吗?”
赵月娥的神情有些复杂,她抬头正视了一眼自己抚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她转过身去,微微仰面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让眼眶的泪滚落。赵月娥背对着苏青葶,说出了一段在她心里埋藏了十年的秘密。
那一夜,距离苏青葶七岁生辰仅剩三个时辰,赵月娥侧身躺在床上,轻柔地拍着苏青葶的背,轻声哼唱女儿最喜欢听的催眠曲:“远处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个茅草屋,天上有朵云,慢慢散成雾,地上的风在追逐……”
小青葶在她的歌声中甜甜睡去,赵月娥好不容易哄着女儿睡着了,她感到有些疲惫,正准备钻进被窝睡觉,她突然想到,苏珩说过今天夜空会出现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星月同辉”。
赵月娥翻身下床,走到窗户边,伸手轻轻地推开了窗,今晚的月色格外皎洁,想必他此时应是寻了一处清净地,仰望星空吧。
赵月娥叹了口气,缓缓地关上了窗,可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光透过缝隙射来,洒落在床上,小青葶侧了个身,她开始不断挥舞手足,赵月娥当她是在做噩梦,顾不上关窗,快步爬上床,轻轻地拍着她的胸口,握住她的小手,柔声安抚道:“青葶莫怕,娘在这。”
可是苏青葶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小手依旧不断乱挥。赵月娥感到有一丝不对劲,她盘腿而坐,将自身真气输入到她的体内,可是真气没能进入苏青葶的身体,在半路全都被反弹了回来。
赵月娥皱起眉头,紧盯着苏青葶,只见月光像是编织了一条月白色的被面,将苏青葶笼罩其中,苏青葶的身子开始散发出银色的微光,她猛地张开双臂,数条狐尾从她的背后伸展开来。
赵月娥大吃一惊,她盯着狐尾看了好一会儿,她伸开腿半跪在床上,微微俯下身,伸手掐住了苏青葶的脖子。
苏青葶那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她也感觉不到痛,赵月娥的指关节一用力,只听苏青葶侧了侧小脸儿,口中稀里糊涂地说着梦话:“娘,我会努力习武的,我会努力修法……唔,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
赵月娥怔住了,她的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她的手在苏青葶的脖子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移开了手,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起身关紧了窗户。
月光被窗户纸阻隔在外,覆盖在苏青葶身上的光芒不见了,狐尾也跟着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那一晚,赵月娥一夜无眠,她想了一夜,为了谷民们的安全,她只能剥夺苏青葶的自由,从此之后,她便不允许苏青葶与人接触,更不许她出谷。
为了避免已经沾染到苏青葶妖气的人出谷发生意外,她散布谣言,声称谷中子民一旦离开天鸾星谷就会遭遇不测,天鸾星谷也难逃灭顶之灾。自此,天鸾星谷闭谷近十年,与外界渐渐断了联系。
“原来,是这样。”苏青葶听完了赵月娥的阐述,她仰面悲怆地一声长叹,“您既然怀疑我会用妖术伤人,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你看了这封信,自会明白。”赵月娥递给苏青葶一个信封,信封的边角已有些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苏青葶从信封中抽出信纸,她看着看着,不禁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