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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前倾，深埋着头，手指交叉支在膝盖上，掩住了自己的脸。
春春都这样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内心是想跟着一起走，照顾司马谦。
想到这样的决定里面，也许有自己的推波助澜。郝乐有点心虚，忐忑不安。
谁都很重要，父母很重要，司马谦很重要，陈果乐很重要。
但姐姐排第一。
他也不知道司马谦到底什么意思，接下来什么打算。面对毛俊梅拍门，他也没动。只是摇下窗户，对春春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郝乐的肩膀被用力地按了一下。滚烫滚烫的。
接着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
“你到底什么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报答不了。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我给你磕头好不好？我现在就磕。求你劝劝春春，让她回去。她还是个孩子啊。”
毛俊梅的眼泪噗噗噗地往下落，语气里全是卑微地恳求，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情深意切，让人落泪。
被司马谦转身，急急地扶住。春春也慌慌张张地冲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母亲，努力地扶她在车门边站好。
“阿姨，您别这样。我答应你。”司马谦出乎意料地爽快地答应下来，看向一直避开他眼神的春春。
站起身走下车来，低头望向头发有些凌乱，长长睫毛上湿漉漉，只穿着一件毛衣站在冷风中的春春。心中万般柔情流淌。在一瞬间改变了刚刚做下的所有决定。所有的斩断情丝，祝福春春的决定。
这个敢与整个世界对抗，坚持跟他走的女孩子，他愿意用一生全部地爱去回报她，珍惜她。
他突然伸出手来，握住春春的右手，攥在手心，“阿姨，我答应你，答应你一辈子都对春春好，疼她，爱她，照顾好她。绝不让她后悔今天的决定。”
春春低着头，羞红了脸，非常用力，才掰开了司马谦拉着的手指。
“你？你们？！”毛俊梅一口气在心头翻涌，险些晕倒，看看自己低头不语的女儿，又看看意味不明的司马谦。
“唉！”毛俊梅一把推开春春，甩开女儿拉着的手，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走，你走。长大了，翅膀硬了。父母的话，你都不听了。你走了，就别回来！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妈，我没有。”春春泪水连连，急急地拉住母亲的胳膊，却被无情地甩开，她连忙又去抓母亲的胳膊，这次毛俊梅僵在那里没有动。
“妈，我只是觉得，他对爷爷就像亲孙子一样。现在他发高烧了，需要人照顾。妈，您和爸不是一直教育我，做人要学会感恩么？我跟他真地不是谈恋爱......妈，我说了，我大学不会谈恋爱的。我不是还要考研出国么？”
“傻孩子。你的心，妈知道。可你，你不懂。不懂男人的心思，世道的险恶。你要是真去了，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了。那时候，我的宝贝女儿你受到伤害，就来不及了。”毛俊梅心头一软，眼泪又落了下来。
女儿一直像她，心软人善。可如今的世道，心软被人欺啊。像江歌。小姑娘心那么好，那么努力，那么商量，对朋友情深义重，却被残忍地杀害。母亲却要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
春春泪水连连，压抑住哭声，她握紧妈妈的胳膊，坚定地摇了摇头，“妈，他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他肯定不会强迫我的。”
毛俊梅恨铁不成钢地看看女儿，又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司马谦。用力地甩开春春握紧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妈都不要了。我毛俊梅养的好女儿！好！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