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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公主,你在看什么呢?”绿盈一头雾水,一瞬又明悟了,揶揄道:“公主莫不是在想以后要嫁给哪个好儿郎?”
郦妩瞪了人一眼,暗骂一句:“不知羞。”
绿盈被这美人一瞪,骨头都酥了。
腹诽道,原来她家主儿除了爱银子,也跟平常人家的小娘子一样想郎君呢。
郦妩出了殿门,慵懒的躺在紫檀木靠椅上,小口吃着香甜软绵的红豆糯米糕,偶尔来几口桃花醉,人间处处都是清欢,一辈子如此也是不错。
醉眼迷蒙,鼻尖冒酸。
这日子呀,也过得好快。
好似她跪在母妃跟前,眼睁睁瞧着母妃一尸两命,怀着弟弟难产而死的事儿发生在昨日。
心口发疼憋闷。
她记得……
那日大雨倾盆,屋外黑漆漆的一片。
连桃花林的几棵桃树苗子都被大风刮得连根拔起。
她和那个她称作父皇的男人还有一群女人候在大厅。
殿里传来一声声喊叫,尖利得刺耳,而后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吟。
她身旁站着的男人屹立不倒,面色从,不知是掩饰得太好还是压根不担心。
后来她知晓了。
那个颧骨高凸,面相刻薄的产婆出来了,冷淡的告诉众人:“贵妃娘娘胎位不正,有大出血前兆,是保大还是保小。”
男人没耽误一刻,毫不犹豫道:“保小。”
那一刻,她知道了,他是压根不在乎那个为他产子的女人。
所以无所谓担心。
可怜她的母妃,那个往日里为悦己者容的女人,如娇嫩的花一样禁不起风吹雨打的摧残,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
在她人生的最后一刻,叮嘱她,“我的阿妩,母妃错了,这世间的男人都是不能信的,哪怕他对你好,也是图谋深算。”
说完,便撒手人寰。
没有给那个男人留下一句话。
她的父皇也无动于衷,看了眼那个七个月大的死男婴,就匆匆离去。
第二日,就传来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沈氏,不习妇德,为人善妒,谋害子嗣,滋事体大,贬为庶人。七公主郦妩应尽孝在此,仆从一人,禁足太极宫,旁人不得靠近,钦此。”
她和绿盈跪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只觉寒气逼人。
母妃难产,生不下自己的儿子,便是谋害子嗣?
她心生仇怨。
那年她五岁,已记事。
后来日子过得很艰难,吃馊了的饭食,大冬天的洗衣,生了冻疮,又疼又痒。
再后来她发现了母妃珍藏的东西,有珍玩古董、金银玉器,还有些书。
使了银子买通了几个侍卫。
替她偷偷与沈家传信。
日子才一天天的好起来。
只这闷在心里的仇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
“公主,公主?”绿盈推搡了几把人,嗅着醇香的酒味儿,看着空了一坛子的桃花醉,也是有气,“公主你身子不好,还不看着点儿自个,这一坛子下去醉一场事小,万一又发病可怎么整。”
醉醺醺的人儿只傻傻的笑,仿佛忘记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