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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堇也觉得自己有点越描越黑，抿着唇低下头不再解释。
“身体不舒服不要撑着，邵平就在地下车库，你要是头晕，我可以……”盛西岩往前探了一步，手臂一伸，像要扶她。
容堇一怔，赶紧往后撤：“不不，我真的没事，盛总您别……我真的，就只是想拿东西，绊了一下。”
容堇心里很乱，盛西岩昨天还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今天这么紧张干什么？她实在分不清楚，他对她的态度，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关心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只想着暂时离他远点。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她赶紧侧过身去拿货架上的货。
她余光瞟见旁边有红色的“sale”促销标签，于是想也没想，“呼啦啦”拿了一大堆，然后冲盛西岩笑了笑：“你看，我真没事的。”
盛西岩瞥了眼货架，没再说什么，接过她的手推车，朝收银台走去。
容堇小跑着跟上去，把手推车抢过来：“我来我来。”然后侧头问他，“对了盛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他随手在货架上拿了包纸巾扔进车里：“刚下班，听容小萍说你来超市买东西，我过来看看，曹铭辛没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一个人呆着吗？”
容堇抿了抿唇：“曹医生说，最好有人陪着，但也不是必须的，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不适，所以……”
“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独处，创伤应激症……发作起来，自己是控制不住的。”
容堇脚步一顿，抬眼看了看他。
她差点忘了，他就有创伤应激症，而且曹铭辛说还挺严重的。
刚刚她心悸头晕，他是不是也经历过？不，他应该比她更难受的。
她想起之前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替她挡了一棍子，胳膊被打伤没法吃安神的药，失眠头疼都是硬抗，他经常抬手捏着眉心揉着额角，狭长的眼睫紧紧闭着，唇抿成直直的一根线。
那时候是不是病症正在发作？是不是就像曹铭辛所说，灵魂被很多人在同时锤打？
可那时他挺温柔的，没有脸色惨白的虚弱，也没有烦躁发脾气，根本不像外界的传闻，笑面阎罗阴狠卑劣。
容堇半仰着头，看他的侧颜，他高挺的鼻梁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竟然映出一圈暖黄的光晕，眉峰和眼角都罩在这片光晕里，温润如玉。
他要多么隐忍，才能把那种心悸和恐惧全压下去？需要多久才能逐渐习惯用表面的笑容来遮掩内心的伤痛？
“容助理每次偷看都这么直勾勾的？”
他突然偏了头，眼神一挑，开口问了一句。
容堇被吓了一跳，迅速收回视线和心思，咽了下口水，要笑不笑地指着前面说：“没，我没偷看，我是想说……那个，收银台到了。”
“滴、滴、滴……”
收银员开始一个个给商品扫码入账：“小姐，这个促销品是只限会员才有折扣的，您还要吗？要的话请您出示一下会员卡。”
“什么促销品？”容堇一愣，盯着那堆她刚刚为了掩饰尴尬，而从货架上扫下来的货。
收银员小姐姐面无表情：“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