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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宾利车跟在白色保时捷的后面，龟速在铺满雪的小道上爬着，远远看去，像两个从地狱游荡到人间的幽灵，没有生气，也没有声响，却无端生出一种萧瑟和恐怖。
“盛总，前面的车停了。”
司机小心谨慎的汇报，他从后视镜看到盛西岩那副冷若寒霜的脸，有点吓人。
盛西岩缓缓移了一下位置，看了看前面的保时捷。
这里是慕佛山的正门口，按理，不该停在这儿，一般他们回家，都是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直接坐直达电梯去正厅，然后过玄关，进入慕佛山的老宅。
车子停在这里，显然是要逼着他下车步行，从正门走进去。
这是盛老太太使下马威惯用的手段，等着他们走到门口，她就让人把门锁上，给他吃个闭门羹，把他关在门外半个小时，才会通知人开门放行。
还美其名曰，让他在门外反省冷静。
以前，他懒得和盛老太太掰扯，遇到这种事，他就干脆在门外抽几支烟，处理几封邮件，等时间打发的差不多了，老太太消了气，他再进去。
以此来满足老太太无聊的好胜心。
可今天，他不愿意了。
他知道盛老太太是为了容堇的事把他叫来，也知道她是想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接着好跟他摊牌。
他于是不想再让步，更不想再维持什么早就莫须有的面子。
所以冷笑了一声，对司机说：“绕过去，去停车场。”
司机打了一把方向盘，可还没动两步，前面的保时捷也动了，刚刚好又把道儿给他堵上，摆明了不让他们走。
盛西岩眼角挑了一下，抬眸。
盛云已经从前面车上走了下来，踩着雪，一步步到了他的车窗前。
“砰砰砰。”
他敲了敲车窗，声音响得肆无忌惮。
盛西岩侧眉看了看他，心里翻涌起一股怒意。
他不发威，回回迁就他们，他们就真的以为自己脸有多大了。
“二少。”
盛云等盛西岩按下橱窗，矮身低头叫了他一声。
盛西岩歪着头，看着他笑了笑。
盛云一本正经地传达上意：“老太太说了，您在这儿下车，从正门进。”
盛西岩没说话，扭过头，只是看了看前面台阶上紧闭的大门。
“云叔。这下着大雪呢，让盛总走过去，不太合适吧。”前面的司机试图打圆场，故意说了句软化。
可盛云跟着盛老太太，跋扈惯了，没看出来盛西岩这一脸的愠怒：“盛老太太的意思，二少还是下来自己进去吧，毕竟这里是慕佛山。”
盛西岩的眼角一抖，差点儿没伸手出去打人。
慕佛山怎么了？她盛老太太的地盘吗？
所以他来了就回回得低头是不是？
他已经退让了三十年，不想和这堆老古董计较，可现如今他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还想让他让步服软？
可笑。
“行啊，既然奶奶的谱这么大，我盛西岩不敢招惹。”他依旧笑着，冲前面司机招了招手，“倒车，回去。”
盛云一愣，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强硬。
“二少，您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盛西岩的车窗已经升了起来。
声音和寒风冰雪一起，都被关在了车外。
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司机在打方向盘，眼看着就要调头返回，盛云终于急了。
紧跑两步，边拍打车窗边喊：“二少，您不能走，老太太还在等您，二少，二少！”
声音隔着车窗，根本传不进来，只能听到“砰砰”的拍打声。
司机不敢加速，只好小心翼翼问：“盛总，您看这……”
盛西岩干脆闭了眼：“不用管他，撞死了算我的。”
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