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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焉知其隔墙是否有耳?若是因此惹祸上身,便是真的得不偿失。
几人当即揭过此事,喝起茶来。
薛柏一却暗中思忖起来,方才几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只不知沈昭对此知晓多少,他应该寻个时间报备一下。
及至日落时分,天色将晚,薛柏一一行人才结束一日巡查,各自往府邸走去。
自沈昭上任后,虽无需日日巡城,然琐事不停,总需她决断,是以多数时候歇于衙门后院。后院并不大,因此除去贴身服侍之人,便只有薛柏一这等随侍近卫才住在此间。
路上行人匆匆,他一人行走并不算起眼,因此少有注目行礼之人。及至行至衙门前的巷口处时,方被一人喊住。
“军爷且留步!”
此人声音略微耳熟,薛柏一忍不住停下脚步,抬眼看去,却是今日那成衣铺的掌柜。
他一怔,不免仔细打量对方一眼,笑容温和如沐春风,声音不疾不徐,额角发间亦十分清爽,显见是早已候在此处,非是疾驰而来。
薛柏一思及此处,心念微动。他不免想起方才在茶馆,几位部曲之言……恐怕此事真如他们所言。他顿时心生不悦,区区小民,行事竟如此肆意,还算计到将军身上来。
当即脸色便冷了些许。
掌柜不以为意,依旧是笑意吟吟。“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柏一无意与他纠缠,只不咸不淡地道:“天色已晚,我还需向将军报备今日事宜,便不在此与掌柜寒暄了。”
话罢,他抬脚便走。
掌柜连忙上前,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军爷莫要误会,小的并无大事。只方才之事多有劳烦军爷,小的欲亲自致谢,然军爷事务繁忙,难以相见,便只得出此下策,在此等候。”
薛柏一身高腿长,迈起步子来又大又快,还稳当,却是难为身宽腿短的掌柜了,说话间呼吸都粗重了两分。
他见此,不免觉得自己略微失礼,便只好停了停步子,不咸不淡地说道:“掌柜之意我已知晓,原是我之职责所在,无需多言。”
掌柜见他停下,眼眸一亮,笑容更甚,“于军爷是职责,于小的而言却是天大的恩情,若不相报,心中难安。军爷巡视一日已是疲惫不堪,不如由小的领着您好生歇息。”
薛柏一闻言,脸色更冷两分。“掌柜多礼了,我并无空闲。”话罢他又是抬脚便走。
掌柜见此,不免一颤,心中暗自发苦——果然,这位新任守备的部曲同她本人一般难以伺候。他不甘就此放弃,当即又不屈不饶地喊道:
“哎——军爷!小的——”
薛柏一的脸色彻底冷沉,他转过身去,冷冷地瞧着对方,“你今日寻我,究竟为何事?”
“自是为感谢军爷……”掌柜擦了擦额角的汗,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余下的话便在薛柏一宛若实质的眼神中消失了,他颤颤巍巍地接着说,“是小的东家,想求见将军……”
薛柏一闻言不禁皱眉。
自沈昭升任守备后,府门前求拜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只是沈昭无意面见,因此多是被人打发了。然求到他面前的却是少见。
掌柜却在心中懊恼不已。
他怎知薛柏一会是如此难缠之人。本欲借感谢之名来往一二,再顺水推舟地提出求见之事,而今却在其逼迫之下直言此事。他已然可以想到回去后会遭受何等责罚。
哪知薛柏一却皱眉思索了片刻,不疾不徐地问,“贵东家是何人?”
掌柜一怔,见他面色渐渐不善,当即回道:“蒲州棉商李元青!”
薛柏一闻言愣了一下——蒲州棉商,敢直称蒲州棉商者天底下似乎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