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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迷雾里,看不清方向,有什么在指引着他盲目前进,周边野草丛生,树枝姿态怪异,放肆生长,常常挡住去路。脚边偶出现浅浅溪流,两岸景象变化快速,身旁又变成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但有什么始终在他前方,在他眼前,指引着他,不让他迷路,似是光,又似是一团云,看不清摸不着。
一路跋涉,仿佛进入了不知名的大森林,身边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不远处溪流哗哗流动,林间有小鹿穿梭,偶尔停下来看着他,飞鸟自树林上空飞过,日光倾泻而下,恍若天堂。
一直指引他的那束光亮与这日光融在一起,渐渐看出了其中的样子。那是一个人的身影,纤细的腰肢,及腰的青丝如瀑布,迷雾散去,女子五官也变得清晰,在阳光下耀眼起来,薄的红唇勾着笑,秀挺的鼻子,清澈透亮的双眸带着笑凝望着他。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纱裙,像是这片森林的精灵,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红唇一张一合,轻唤他的名字:“顾北。”
他心头重重停了一拍,心跳随即加快,像是唤醒他沉睡的灵魂一般,恍如隔世,令他感到心底震撼,有什么在牵引他,心底有什么情感要破出。
“1002号病人有情况!”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赶来。
“心率恢复正常,瞳孔正常,准备检查病人各项生命体征。”
“顾北...顾北!”
嘈杂的声音如丝线,密密麻麻传入他的耳朵,脚步声,说话声,机器运作声萦绕在他耳边,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密集地粘满了线,机器声嗡嗡作响,掺杂着规律的“滴滴”声。
有人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顾北...顾北!你睁开眼看看我,顾北.....”
夹杂着哽咽的哭腔,是个很好听的女声。
是谁呢?他身处无边的黑暗,默默地想,到底是谁在叫我?
“顾北!”
他想起来了,一直在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和在他心底的那个人浮现在他眼前。
“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医生平静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显得冷冰冰的。
有光刺进来,他闭了闭眼勉强适应强光,周遭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旁边挂着装满不知什么液体的吊瓶,周围站了很多人,穿着白色的衣袍,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他发现脸上好像带了什么面罩,淡绿色的,有点碍眼。
手指试着动了动,身边有人迅速看过来,他对上一双含着泪水的双眼。
“顾北,你醒了?”苏忆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怕吓着他,不敢大声说话。
无数次梦境里的人此刻真切的出现在他眼前,一时有些虚幻,不太真实,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想触碰她的脸,躺了三个多月,身体机能还没恢复过来,纤长的手指夹着生命体征仪,手背扎着输液管,皮肤有些病态的白,都能清晰的看见皮下淡蓝色的血管,手被电线和输液管牵绊,行动有些迟缓。
苏忆捧着他的手,脸轻轻贴住他的手。
真切地触摸到她,他回过神,“我...没死?”他的呼吸喷洒在呼吸面罩上,面罩内壁迅速形成一层白色的雾。
许久不说话,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像有噪点的话筒,薄薄的磨砂感。
苏忆一个劲的点头,忍住哽咽道:“不会,你当然不会死。”
顾北伸手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笑了一下,干涩地说:“我没死...真...真好。”
几个月躺在病床上,男人脸型消瘦,两颊有些陷进去,头发长了些,稍稍遮住他的眉眼,瞳色漆黑却亮,睫毛长而密,像一根根漆黑漂亮的黑色羽毛,皮肤有病态的苍白,隐隐看得见额角红色的细小血管,嘴唇无血色,即便这样也很好看。
“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轻轻地说。
“别说话了,医生说了你刚醒来,身体很弱,需要多休息,再睡会儿吧。”苏忆说。
顾北摇摇头不肯依,执意要睁着眼睛看她。
看他醒来很疲惫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就能睡着,苏忆想让他多休息休息。她替他盖好被子,想走时手却被他紧紧抓着不放。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苏忆轻声细语道。
他摇了摇头,说:“不,我一松手,你又会走的。”
“我不会走的,听话,松手好吗?”
“我不松,只要我放了你又会走的。”他固执地重复着,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苏忆有些哭笑不得。
“别离开我,别走。”他声音清冷,并不像在闹脾气的样子,反而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告诉她。
苏忆愣了一下,鼻尖一酸,坐下来抱住他:“好,我不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寸步不离,直到他睡着。
槊风悄声进来,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叹了口气:“总算醒了,真是万幸。”
顾北苏醒后公司给他放了几个月长假调养,槊风也暂停了手上的事务,跟着一起放了假,他醒后公司第一时间发了平安的消息,也安抚了粉丝。
在苏忆的照顾下爷爷也苏醒了过来,身体逐渐好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苏忆查出了当年父母身故的真相,海洋馆馆长为节省资金,选取劣材,无意中害了苏忆父母并没有及时进行营救才造成的惨剧,最终她亲手将害死她父母的元凶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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