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故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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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是真正的朋友,你应该学会珍惜。”
“你说的很对,大师,嗝——”杰洛特缓慢移动着他的银色脑袋。“后来我又遇上了几位好朋友,矮人卓尔坦,弓箭手米尔瓦,尼弗迦德的军官卡希尔,以及,嗝——”
杰洛特在犹豫,很快他就决定暂时不透露雷吉斯吸血鬼的身份。并不是每一位狩魔猎人都能坦然接受与黑暗生物为邻,尤其是,在他面前还坐着一位法力强大的德鲁伊。“理发匠雷吉斯。”
“理发匠?”兰伯特嗤笑道。“这是个笑话吗?你为什么要带上一位理发匠,还是你需要时刻保持迷人造型?”
“雷吉斯是位退役的老战士,他的身手不错,在如今时局,想活下去总得有个手段谋生。他们这一行,回乡就没什么工作可做。”杰洛特说出了准备好的谎言,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况且,两个月来,这番鬼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狩魔猎人神情自若,几乎没人发现他在说谎,除了艾德里安,但他没戳破。“你们知道,在雅鲁加河,利维亚的米薇女王遭到了黑衣军的伏击——嗝——我不得不出手相助,至少我还是个名义上的利维亚人,最重要的是,女王的护卫队掌握着目前唯一可以绕道通往南方的要塞,它决不能沦陷。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往南前进一步。”
“恭喜,你总算获得了一个爵位,利维亚的杰洛特,名副其实。”
“彼此彼此,我也听说了你在兰*艾斯特的事迹。干的不错,救了伊斯特拉德一命,呵,柯维尔的兰伯——嗝,嗝”
“狼崽……你的打嗝是没完没了!帮帮忙吧,艾德里安,我受不了他啦!”兰伯特对他同僚的针锋相对毫不在意,但他再也忍受不了杰洛特无尽无止的打嗝声。当机立断,他侧身向坐在旁边的艾德里安求助,但出神的德鲁伊此时又没了声息,他不得不用手腕上金属搭扣重重敲击在工作桌上。“回神,艾德里安,回神!”
“你说什么?”
“随便念个咒啦,或者把杰洛特变成石头,别让他再打嗝就好,别忘了留住他的嘴,他还得说话!”
艾德里安短暂的楞了下,好一会才理解兰伯特在讲什么,很快他就决定接受这个建议,因为空气中已经有一股明显的,让人感到恶心的腐烂食糜气息。
“不,请别对我念咒,我可以控制我的膈肌!”
“显然你并不能。放松,请相信我。”艾德里安歪着脑袋,打量着试图阻止他施法的狩魔猎人。没等杰洛特再说话,他快速的念出一句咒语,只有两个音节。“斯波斯提欧,赫卡波斯。”
“我……”杰洛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艾德里安念了句奇怪至极的语言,紧接着他立刻感到有一股奇特热流从腹腔向上冲起,然后迅速从他双耳中喷出——那股难受的痉挛感消失不见了。
“谢谢你的帮助——等等,这是什么?”刚刚从膈肌抽搐中解脱的狩魔猎人受到了惊吓,他发现一朵朵小小的蓝色雏菊正从他口中喷出。“这是你的魔法?让它停下来!”
雏菊已经掉落在他的脚下,散成数瓣小小的花片。随着他刚刚说出的话,新喷出的花朵,变成了牵牛花。
“不要大惊小怪,现在你口吐芬芳,请继续你的故事。”
“……”匪夷所思。在杰洛特对混动能量的有限认知中,魔法通常意味着爆炸、变形、诅咒与幻术,而艾德里安的咒法更像是乡间老妪哄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他想请求兰伯特,但他一脸坏笑,于是他将询问视线投向了维瑟米尔,然而,老头子却也显得十分淡然,异常镇静地回以他“艾德里安的魔法就是如此奇特”的神情。
“好吧……现在我成了没见识的乡巴佬,哦,我原本就是。叶妮,我说的对吗?”杰洛特自嘲,他抬头看向二层阳台,口中花瓣此时又变成了风信子,而叶奈法只是状似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继续道:“……嗯,我刚刚说到哪里?雅鲁加河协助米薇女王是吗?然后,我们往南进入尼弗迦德,在那里,我试图找到希里的踪迹,我做过许多次尝试,也找过了很多人。威戈弗特兹的手下试图追杀我,但被我击退了,当然,无法与你们的功绩相提并论。别这样看我,是的,我已经知道威戈弗特兹潜藏在斯提加堡的事情……不管怎样,我差一点就追上了希里的背影,但最终没有成功,直到大雪将我们的脚步阻挡在了陶森特。”
地上撒满了各色花瓣,逸散出淡淡的清香,杰洛特在说到这一段时,十分平静,甚至还带有一丝欢愉,这是因为他刚刚察觉到了叶奈法冷漠背后隐忍的笑意。
然而,不管怎样,事实并不像听上去那么轻描淡写。在座的每个人都能深切感受到杰洛特内心深处的痛苦,不难想象,在过去的三个月中他遭受了何等苦难。
诸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杰洛特一手拎着酒瓶,一手胡乱打着圈,他静静靠在木架上,陷入深思,没人催促他。最终,维瑟米尔打破了沉默,他没再追问发生在陶森特的故事:“孩子,你是怎么回来的?一匹好马,从陶森特到马哈坎,在夏天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别傻了,维瑟米尔。这样的鬼天气,我当然不可能从陶森特直接出发,那无疑是在自杀。”杰洛特咽下一口果酒,露出感激的笑容,因为维瑟米尔宽容地跳过了陶森特,这让他如释重负,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退不见。“事实上,我——嗯,我是通过一扇传送门离开陶森特——”
“传送门?”兰伯特抬头,挑眉说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踏入传送门。”
“时代在变,人总得学会审时度势,即使是狩魔猎人。”杰洛特无可奈何的摊开右手,他的左手正拿着酒瓶。“不过我还是得强调,我确实讨厌传送门。等我双脚再次落地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东安格林的一片荒野。”
“没有遇上什么怪物,孽鬼巢穴?蟹蜘蛛?狮尾蝎?”
“没有,没有狮尾蝎,没有怪物,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
“好吧。”兰伯特略带失望地撇了撇嘴。“真是一场无趣的传送,没有一点狩魔猎人的风格……”
“兰伯特……”
“从陶森特传送到安格林?”女术士独特的嗓音打断了诸人的谈话,叶奈法不知何时已经梳妆完毕,也许是觉得到了她应该登场的时候,此刻她正双手抓在二层阁楼的扶手上,胸口挂着重新制作的黑曜石项链,在项链下面是一圈蕾丝,遮掩着她□□的胸脯,若隐若现,而真丝与上等棉麻混制而成的浅褐色工装恰如其分的修饰出她的完美腰线,除了这些,搭在她肩膀上的乌黑波浪秀发更是在日光照耀下透射出几缕昏黄光线,一圈淡淡的光环正绕在她身边,像是某位临凡的女神化身。
杰洛特目不转睛,他从未见过叶奈法散发出如此惊人魅力,兰伯特与维瑟米尔也好不到哪去。
“阿嚏——叶奈法,这就是你的最新成果?”艾德里安很不捧场的打了个喷嚏,他的鼻腔在发痒,很明显,叶奈法身上涂抹了某种致幻药膏,他能嗅到一缕极为淡薄的草药气味,是苦艾与迷梦菇。“你放了太多的仙人掌——阿嚏”
第二个喷嚏,他对魔法能量的感知要比狩魔猎人灵敏、精细许多,但这有时候就会带来一些麻烦,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是吗,真是谢谢你的指教,我会改进的。”女术士居高临下,旁若无人地观察着仍旧在口吐鲜花的狩魔猎人,她冷冰冰地说问道:“你让她帮忙?让她送你回来?哼,并非我小瞧她,她有这个本事?”
杰洛特傻乎乎地呆愣原地,他完全被叶奈法的魅力所俘获,过了足足十几秒,直到兰伯特朝他的额头扔来一颗石子,他才下意识的躲了过去。“不,叶妮,不是她。是鲍克兰的另一位术士,亚托列斯。”
“亚托列斯?你是说——亚托列斯*薇歌?”
“是的,是他。”杰洛特尝试将被吸住的目光从叶奈法身上移开一寸,但他做不到。“他是——她的叔叔。”
“我当然知道——”
“我听说过他,我一直想见识见识他的魔法成就。”艾德里安打算了叶奈法,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在兰*艾斯特,卡杜因有提过这个人名。“亚托列斯*薇歌,《当代杰出术士荟萃集》上说,他是一名幻术大师,创造了著名的幻术魔法‘童话世界’,位列第九名——”
“什么破烂荟萃集,垃圾!”叶奈法在听到这个书名后目光立刻变得嫌恶无比,她大声嚷嚷道:“班*阿德学院的蠢货们只会自吹自擂,搞什么术士评比排行,不学无识,狗屁不通,毫无营养,他们全都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得了吧,叶奈法,你只是妒忌。”兰伯特尖锐的批评道:“我恰好也看过这本书,正文总共有十六名人,我记得最后一位是菲利芭*艾哈特,她上榜啦。而范格堡的叶奈法呢?哦,这个名字只在附录被随口提了一句。”
叶奈法倒抽一口气,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发情母猫一样,脸色铁青,她猛地看向兰伯特,像是在看一具躺在地上多时的发臭尸体。“你怎么敢——”
“咳嗯——”维瑟米尔适时地接过话茬。“好的,现在我们了解你的故事,真是感人肺腑。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如此仓促的赶了回来,丢下你的朋友不顾,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杰洛特。还有,你是怎么搞定那个术士的?让一位大陆排名第九的术士替你打开传送门可不是件容易事。”
“亚托列斯欠我一个人情,不过这不重要。”杰洛特总算将目光移开,他眯眼警告兰伯特不要再乱讲话。“至于我的朋友们,说实话,他们在陶森特过得不错——丹德里恩和女公爵关系相当融洽,你应该知道,她的丈夫莱蒙德公爵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哦哦,理解,我理解。”维瑟米尔促狭一笑,他扬起了头,脸上掩不住笑容。“这位年轻的吟游诗人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是的,我真希望他的诗歌才华能有这种水平……”杰洛特忧郁地点头表示同意,他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很快便继续道:“从你们见到我的那天开始,我立刻意识到有地方我搞错了。叶妮——”他看向叶奈法,但她还沉浸在兰伯特撩拨起的怒火之中。“我误解了她,她没有背叛北方联盟,没有投向尼弗迦德,她也在寻找希里。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知道,我必须得回到凯尔莫罕。没过几天,在我收拾行囊,试图逃离陶森特的时候,鲍克兰宫殿里开始秘密流传起有关叶妮的事情,密探和使节们极为谨慎地传递消息,但他们瞒不过我的眼睛和耳朵,流言里说她曾在八月出现在史凯利杰,后来与几位神秘人物一同消失了。我认为在里面另有文章,所以我做了一些调查,我认为至少有一位神秘人物是个狩魔猎人,我还在芙琳吉拉的卧室发现了一份施了保护魔法的密信,它上面提到,有一个叫做集会所的组织正准备为叶妮正名的事情——”
杰洛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不该在叶奈法面前提起有关芙琳吉拉的事情。不过,也许今天是他的幸运日,紧接着艾德里安便吸引了火力,他得救了。
“叶奈法,你联系了集会所?”艾德里安皱眉站起身,他跺了跺脚,好让气血通畅,他已经保持同一个坐姿有段时间。“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事实上,我有找过你,但你不在!”叶奈法似乎有些心虚,不久前被兰伯特所激怒的情绪消散了许多,她右手扶着上等花梨木雕刻成的楼梯扶手,小心迈着步子,慢慢走下台阶。“你总是很忙呀,不是在霍洛珀尔监工就是在白石河挑选石材……算啦,不要在意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嗯,是我联系了菲利芭,但我仅仅是让她为我正名,消除她散播出的那些有关我通敌叛国的流言蜚语,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透露有关她的事情。”
“这点我倒是毫不怀疑……不过,你是怎么说服菲利芭为你正名的?你不是说你已经和她分道扬镳了吗?”
“呵呵呵——”叶奈法嘴角勾出无法抑制的笑意,她越过最后两极台阶,轻巧地停落到大理石地板上。“今日不同往日,说服可她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不过结果还算让人满意。”
“说服?”艾德里安没好气的瞅了得意洋洋的女术士一眼,他确信叶奈法威胁了菲利芭。“算了,那是你们女术士的纠纷,不管我的事情,别忘了以后提前告知我一声就好。杰洛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我的旅途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杰洛特摇了摇头,他终于忍耐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但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你们每个人都没在我面前提起希里呢?哪怕是她的名字!是的,‘她还活着’,为什么要用‘她’?希里,我以为希里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而不是我这个不中用的狩魔猎人。”
“是的,是的,我们当然关心她啦,但是……”
一阵语焉不详的讨论声渐渐没了声息,杰洛特忽然发现叶奈法、兰伯特和维瑟米尔面露难色,他们像是被某种无形桎梏扼住了咽喉。
“哦,是我的疏忽,我忘了这回事。”艾德里安突然间醒悟此时的状况。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城堡的建筑工事,一个月来又无人登门拜访,他几乎把保密咒的事情忘了干净。随着他猛地一拍手掌,一种无声共鸣回荡在空气中,有某些事物发生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总之,束缚着大厅诸人的咒语绑缚被解除了。“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有关你命运之子的事情了。”
“……”杰洛特还没搞明白刚刚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不安的晃了晃脑袋,有些惊疑不定。因为,位于他右前方的一块壁画——那是他视线一直注视的方向,在壁画下方放置着一个大桌子,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样,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酒量是否下降。在十多分钟前,他曾在那块壁画下走过好几个来回,他确信那里空无一物,而现在,那张褐红色木桌子上面架着许多显眼的瓶瓶罐罐,以及近期被使用过的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它中央位置的一台结构复杂的精密铜制天文仪器,有一颗银球正在支架上缓缓旋转,在它外围,还有好几圈神秘的蓝色符文在环绕浮动。而在银球表面某处,一颗刺眼的红色光点正在闪烁不休。他的嗓子在发干,杰洛特感到停放在胸腔中的红色器官猛地提了起来,他绝不会认错的——那是他的命运之子,辛特拉幼狮,希里*菲欧娜*伊伦*雷安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