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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直颤,跪倒在地。
才三个人就结束了?其余的人呢?哦,吓得去找铁男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收拾这三个人居然耗费一分十三秒,这在我的模拟练习中肯定是倒数的水平……唉。
我转眸,看向罪魁祸首,阿龙。他倒在地上,叫不出声,惊恐地瞪着我,我这下有时间继续打磨了——很快,小铁片在我手中变得锃亮。
我把还沾了一丝丝别人血迹的薄铁皮,摁在他喉管处,研究了一下这糟污躯体下的青白颈动脉—-从汩汩跳动的频率看,他很害怕。
我慢吞吞说道。“弄死你,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啊。我还远远不到二十岁,根据日本现有法律,就算被逮到,我也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哦。”
他拼命摇头,不顾下巴被卸掉,张大嘴哼哼嘶鸣。
我微笑,“不过,我可没那么蠢被逮到。首先只要找不到尸体就很难立案,你这种小混混,从世界上消失又有谁会在意?我可以把你的尸体封进水泥块里,让你变成某个建筑工地的一块钢筋混凝土,正好有这种工地!你觉得当车库的一面墙怎么样?血肉化尽变成枯骨也不会被发现哦。其实啊,把你活着封进去也可以考虑考虑。”
这种小混混真的没见过大世面,浑身直抖。
“再抖我的小铁片就要给你的喉咙开个口子了。你是不是喜欢这样?如果你喜欢被切割,我也能满足你,阿龙。知道最近的狗罐头工厂吗?原料是杂鱼,以及人不吃的牲畜部分,我可以把你的躯干四肢内脏都连夜扔进绞肉机里,再一按开关——轰轰轰!第二天,阿龙你就光荣地变成一罐罐肉汁丰富的罐头,运到开架超市销售,大概每罐200日元。希望家养的宠物们会喜欢你。”
阿龙惊恐地涕泪横流,瞳孔缩小—-
“不过这也太麻烦了,需要把你散发臭味的躯体拖来拖去的,还要割下你们的头扔海里----我还是用其他的办法吧。看,这里任何东西上面都没有我的指纹。验尸报告结果只会是你们互殴导致----你们的尸体很遗憾只能是焦尸。因为我打算,放一把火,让你们在烈火中被烧死----这里放火也很容易啊。”
我从阿龙的衣兜里,掏出他的香烟和打火机。“你看,这就是你的罪证。院子里堆砌了易燃物,还有漏汽油的破机车,适合不适合?这可是你的打火机,只有你的指纹。是你打不过别的混混,怀恨在心点燃了这里哟!”
啪地一声,我点燃打火机,小小的火焰腾起,我轻轻欣赏地一吹——
嗅到浓烈的骚臭味。
我低头一看……真是经不起吓唬啊,这个阿龙,居然吓昏,失禁了。我这么容易就摧毁了他的精神?真是虚有其表的废物。
我厌恶地站起。这时候,脸色铁青难看的铁男,缓缓走了过来,环顾倒地的三个混混----阿龙不提,其他一个头破血流在发抖,另一个开始嚎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都某种程度上,失常了。
这烂摊子,够铁男收拾。我可还要去赴约三井,一起吃生日饭。我取下手套,看了看自己没有沾染一点脏污的手,满意点头。
“我走了。刚刚帮你稍微教训了一下阿龙他们。”我轻松招呼铁男道。
谁知,这个铁男到了晚上,一个电话打给三井,说我才是真正的危险份子,骨子里视人如草芥麻木无情,告诫三井要离我远一点。
这,什么人啊!我对铁男,相当有意见。幸好三井听到这些污蔑我的话,暴怒和他在电话里爆发了言语冲突,两人的友谊嘛,可能告终。
真是喜闻乐见呢。
然而,他的十七岁生日晚餐,终究是味如嚼蜡地,毁了。
当晚我们沿着神奈川镰仓内海的海滨沙滩散步行走,直至人烟稀少喧嚣全无,只有浪花的声音哗哗持续。良久,三井都不发一言,显然心思沉重。
我站住,冲他说道,“我下午,折返回去,揍了阿龙等人一顿。他们应该不敢再对你唧唧歪歪了。你因为这个,生气了吗?”
他转头,深深看我,“小泽……对不起。我……我怎么能生你的气?我只是,多憎恨与他们牵扯的那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怎么会卷进来?”
远方海岸线港口的灯塔塔顶,投射出指引航船避让的绿色弧光,三百六十度转动着,将深海照得漾动一线线幽深的光,也令沙滩上的人,像迎接着一轮光束毫无温暖,内核黝黑的古怪太阳。
我清晰看到三井闭上眼,他悔恨的神情一览无余----“为什么我,明明一心想打篮球的我,那个时候要堕落呢?为什么我和你的初遇……让你看到一个街头晃荡的凶狠不良少年?因为我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过往,才把你牵扯进你根本不应该卷入的斗殴中—-小泽,对不起。对不起!”
我花了一点点时间来消化三井的低落情绪及导致的逻辑:他今天深切了悟我对不良社会混混的鄙夷看不上,敏感的内心生怕有这段黑历史的自己,也会让我最终生厌?他悔恨没能以球场上的英姿建立第一印象----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没关系,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有趣,明明盯着我手上的篮球,却要装成凶恶暴戾的样子……从一开始,三井,我就很喜欢你呢。不然怎么会逗你玩?”
三井听到这话,一把死死抓住了我的衬衣----脑袋抵在我的肩膀上----还把我肩膀打湿了一块。他居然哭了。我看着收到的眼泪积分,自己却并不太高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出门前打理得硬挺有型的短发,已经被深夜的海风给吹得凌乱柔软了呢。
我的手,顺着他满满乌发梳理下去,直至脑后,更安慰地摸他的背,但三井的身体----大概是情绪依旧激动的关系,隔着衬衣我也能感到他的肌肤越来越热,而且----好像还有一点不对劲的诡异变化。比如,他就像打完了一场激烈的球赛一样,呼吸声开始粗重。
“你还好吗?三井?”我询问道。
他突然如梦初醒般抬眼看我----随后又像认知到了什么,立即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后退两步,跌坐在沙滩海浪里。浑身都湿了----灯塔的光打过来,白衬衣就像透明的纱,湿漉漉地贴在线条漂亮流畅的起伏胸膛上,更裹着篮球运动员肌肉均匀的的修长臂膀。我想,人体之美,这就是标准。
他喘了几口气,再抬头,双眼依旧亮如晨星,古怪的变化好像潮水一样褪去----情绪也不再低沉了,“小泽,我,我很好。”
“那快回去吧,你都湿了,虽然是夏天,但也别感冒。”我叮嘱道。
他点头,站起。紧紧拉着我往回去方向走-----我留意,三井的唇角紧抿,还展现的小动作是另一手在微微握拳,代表下定了某种,要强忍的决心----他要强忍什么?不再哭吗?
我好心建议他别憋屈自己,他又瞬间脸红耳热连连摆手。看来他还是不好意思啊,估计是因为在我面前失态大哭了,有损他一直骄傲得瑟的形象,现在缓过来大窘。
唔,然而这三井十七岁的生日之夜,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