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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上面的纸上破了个圆圆的洞,看起来格外醒目。
一夜未睡的还有刚刚嫁了女儿,荣升皇亲的当朝吏部尚书苏亦铭。相比摄政王的淡然无波,他看起来有些心慌意乱。到晨起,东宫那边未再传来任何消息,苏亦铭的脸色便灰败了许多。
他在府内踱着步子,从西到东,从南到北。惊得下人们忘记轮班休息,静立在各处不敢动弹。
事败了吗?
他捋了捋胡须。就算是事败,也应该有消息传过来的。毕竟小和那丫头得过他的嘱咐,绝不敢造次。
事成了?不对,若事成,此时恐怕皇宫要掀翻了天。虽然苏府没有紧邻御街,也该能听到动静。况且禁军和刑部怎么会放过苏家,第一个来提审的就该是他。
自把那毒药放在女儿手中,他就做好了准备。
就算苏府满门陪葬,也要让太子暴毙,让摄政王名正言顺承继大统。只有这样,大弘朝才有活路,才不会败在李琮手里。
做什么国舅爷他全然不在乎,他也不是忠于皇室的奴仆。他的家在大弘,若大弘朝没了,什么都没有意义。
苏亦铭缩着眉头叹息。一声又一声,叹得府邸上下如冷风穿过,凉飕飕的。
……
苏蔷醒来的时候,寝殿内的烛火还亮着,一个人影在眼前眨巴着眼睛,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那是她的贴身婢女小和。
昨夜的记忆似利剑穿胸而过,惊得她急剧咳嗽起来。小和忙把她扶起来拍背理气,她这才发现自己未卸发饰,沉沉的步摇歪在脸上,扯得她的头皮一阵阵疼。
不只是发饰没卸。她身上虽然盖着被褥,红色的嫁衣却未曾褪去。就连鞋子,都好好穿在脚上。
这么说来,虽然下药让自己昏迷,他却并未轻薄自己。
怎么行事如此古怪呢?
难道是身子弱,想掩饰下自己无法行夫妻之事的病体?
苏蔷稍稍放下心来,便听到小和呜呜咽咽道:“这东宫里的嚒嚒说是要教养规矩,把奴婢和小清姐姐关在厢房,折腾了一宿没睡。奴婢怕小姐没人伺候,一大早跑过来,果真就见小姐一个人睡在屋里。小姐没有冻坏吧,身上疼不疼?”
小清和小和是苏府陪着自己嫁入东宫的陪嫁婢女。她们自幼长在苏府,对主子自然忠贞不二。
苏蔷笑了笑,伸手便去拔头顶的步摇。小和吓了一跳,忙伸手去小心侍弄。苏墙淡淡问:“你来的路上,见到太子殿下了吗?”
小和脸一灰,怯怯道:“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只见到大管事派来的嚒嚒,说等王妃沐浴毕,要着朝服随太子殿下一起进宫请安。”
新婚夫妇晨起去长辈处见礼问安敬茶,这是寻常百姓家也有的规矩。
苏蔷站起身来,由着小和帮她褪去衣衫。眼角眉梢,却有了几分凉意。
这就是昨晚事败的代价了,今日还要面对这一桩桩的事。父亲说太子殿下乃阴暗诡诈之人,看来果真如此。昨夜他轻轻松松便把自己麻翻,也并未动用自己布下的毒酒。
也罢,天长日久呢。索性陪他玩玩,不知道今日若让他死在皇宫,难不难。
正想着,门外传来婢女小清的声音:“殿下请留步,太子妃此时正在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