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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欢被自己居然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吓了一跳。
环抱着双膝，埋首在臂弯处，久久不能平静。
慕野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落在她优美的后背，低头在她头顶处吻了吻，极尽温柔的安抚着。
慢慢的，直到她身上的僵硬与恐惧全部消退，才缓缓将她放开，侧身将他那一侧的床头灯打开，起身下床出去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
宋时欢略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接了过去，仰着头，一口气喝了一半，稍稍舒服了些才抬眸看向慕野，缓缓开口，语气平淡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苏小姐也这么不听话吗？”
慕野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继而，敛着眉，语气寡淡清和：“他们诉求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宋时欢敛眉轻笑一声，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下压了几分。
随即，轻笑一声，自嘲道：“为什么她们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么痴迷？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压榨最爱他们的人，我们对他们的感情真的就这么廉价吗？”
慕野要笑不笑的样子有些难看。
垂眸看向她，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杯子上。
继而，俯身过去，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将她紧紧攥着杯子的手指掰开，继而温柔的执起她的手，虔诚而又眷恋的吻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在你孤身一人披荆斩棘时，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对折辱我的人还以颜色，我不如你太多。”
所以我来晚了。
*
她的事情，其实慕野都了解的。
只是在杜老爷子的葬礼之后他便一直忙着开疆扩土，无暇顾及其他。
他觉得她没事。
因为在他眼里，那个刚满十二岁少女会发光。
就像个遗世独立的神明一样，冷傲决然的睥睨一切，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生生捏碎了杜雯琦想要跟她打亲情牌的如意算盘，然后顺理成章的接管杜家在云城的所有生意与人脉。
所以他一直坚信，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已经强大到不会被任何黑暗吞噬。
然而他却也并不知道：是当时的云城没有一个人愿意等她长大。
他们就像会吃人的怪物一样，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嚼碎了咽到肚子里，然后一边剔着牙缝里的残肉一边笑着闲谈：太嫩了！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将那颗早就枯萎破败的心藏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因为她相信她亲爱的外公给她编织的那套‘赢了妈妈，妈妈就会回来’的鬼话是真的。
她想快点赢过她，这样她的妈妈就能早一些回到她身边。
后来她的梦碎了，他特别开心。
因为那意味着她可以不再执着那些别人强加给她的期待，可以一无所有，自由自在的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然后继续做他一个人的，闪闪发光的神明。
但是他贪心。
只要一想到可以完完整整的拥有她，他再顾不得其他的。
因为比起远远的看着她，他更希望可以像现在这样真实的拥抱她。
哪怕她永远都不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