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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说着家常话,却渐渐把话题往楚留泽那儿引了过去。
“陛下,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公主就鬼点子多……”,曹德妃给晋皇夹了一筷子菜,语气柔和,循循善诱。她明明已经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宜,有着寻常年轻少女身上找不到的端庄大气、成熟气质。
相比自己的妃子,穆宏渐却明显看得出老态,沟壑般的皱纹已经爬满了脸,两鬓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霜雪,他又吃了口穆轻眉的菜,道:“怎么不记得!就这黄瓜——她有一次去偷人家地里的黄瓜,气得那老农追了两里路。后来又怕被念叨,在朕床底下躲了一晚上。”
似乎最怕晋帝提她小时候做的荒唐事,穆轻眉羞得直道:“那也不是我的主意啊!那……”
不等穆轻眉说完,曹德妃便笑得慈祥端方应和道:“是是是!是楚留泽的主意!你那个时候都被罚站一下午了,嘴上却是不肯消停,还把人家留泽骂了一下午呢!”
恍然想起上午的折子,穆宏渐顺口道:“留泽如今是长大了,今儿看了个折子,说前些时日办了个案子,朕欣赏得很。”
穆轻眉早知道穆宏渐最迟今天上午就会看到折子,何况那折子还是穆青和的手笔,看似平静无波的叙述,实则暗藏陷阱,就等着晋皇能提到这一茬。她神色颇是不服气,赌气道:“就是那什么国土的案子?这几日说书人翻来覆去都讲烂了。我倒觉得他处理得一般。爹爹,您说,案子的主谋都没到场,交上点钱便了了事,最后……”
这位帝王早没了设身处地理解寻常百姓难处的心境,一个乡野穷秀才的死,压根不会引起他丝毫注意。故而她干脆不提这一层面,反倒说“买卖国土”,这说法来得轻浮,来得莽撞,却能轻而易举触碰到帝王那根不容涉足的弦。
不愧是几年来说惯了双簧,曹德妃赶在晋皇显露怒火前,先喝住了穆轻眉:“你这孩子!好端端得怎么议论起朝政了?!”
穆轻眉仍旧是单纯稚嫩的模样,委屈地嘟囔:“我哪有那个闲心管这些啊……”
她这话说得巧妙,自己无心去知晓,却知道这些个说法,可见悠悠众口早已堵不住了。世家的跋扈嚣张,本就是晋皇的眼中钉,此一事越发验证加深了他的看法。只是他到底早已经习惯了这一不争的事实——他何尝不是世家中的一员。
已经有了人在这儿教训穆轻眉,晋帝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尝尝那边那个鸭子,你若觉得做得好,带回去点。”
只是那顿饭后,帝王取出折子又细细读了一遍。折子上只说案子已了,逼死教书先生的罪人被罚了钱,没几天后便在尘凡涧畏罪自杀。
他第一次看这折子时,只当是个当地地主,匆匆一瞥,再不细想。如今被穆轻眉一提醒,才发现奏折中的细节处处是蹊跷——纵使家财万贯,一个颍川郡的地主何以能当天便交齐八万两白银?既已结了案,何故还要畏罪自杀?何况还是在远离颍川的京城,在烟花所自杀?
他眸子里是长年隐忍的不甘与怨恨,冷得如同这三九天的雪:“查!给朕查清楚!这案子后面究竟是谁!”
是谁,胆敢用他的国土给自己谋利;是谁,在远离京城的地方为非作歹;是谁,敢就这么把自己当傻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