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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坐在录播间里,戴上耳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打开上调音量键,试音完毕,对助理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从山野到书房,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最后是你就好。大家好,这里是厦岛广播电台,我是今晚的DJ夏瓴!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今晚的栏目依然是「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不知道大家准备好了吗?我将和大家一起路过你的全世界。”
夏瓴认真的注视着弹幕,虽然弹幕左上角有个红色的倒计时的时钟显示很碍眼,但现在紧急的是完成这次录播,所以夏瓴也没时间理会。
“大学室友有四个,其中睡我上铺的叫猪头……
宿舍的洗手池是又宽又长一大条,猪头热得受不了,于是跑过去,整个人穿条裤衩横躺在洗手池里。那叫一个凉快,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故事在继续着,录播间外路过的同事抱着文件夹靠在门口认真的听着。
单位外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清凉的夜风从海上吹来,这一夜厦岛静谧且安宁。
蔷薇诗集出版社,陈旭紫整理好稿件看了一眼林嘉禾,问道:“总编,你还不下班吗?”
“啊,我在找一个收音机,奇怪,前段时间我还放在这、现在什么就找不到了……”
“收音机啊?!”陈旭紫道,“我帮你找找吧,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在那……”
没过多久,林嘉禾抱着一台落满灰尘的九几年收音机边咳嗽,边打开,然后调好频率,一边拍打着。
“总编,你找它干嘛?”
“你等下就知道了。”
“哦。”
收音机断断续续的,紧接着传出的声音稍微卡顿,但声音又可以听清楚: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从山野到书房,一切都没有关系。大家好,这里是……”
陈旭紫眼光一亮,抬头看向一只手撑肘着脸,手里拿着鸡毛掸轻扫着收音机上面的尘埃,然后就大声咳嗽起来,仿佛快被灰尘呛死,而没了半条命的总编大大。
……
……
夜间的大排档,海边的凉风席卷而来,让夏至的厦岛人幸福至极。路边饭馆,烧烤摊,大排档人满为患,甚至有穿着黄色和蓝色衣服的外卖小哥,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抱着外卖盒冲上楼,喊着您的外卖已送到。
大家划着拳吆喝着,店家的柜台上一个老式收音机正响亮的播放着主持人讲的故事:
“猪头想买好点儿的电风扇,但身上钱不够。于是他写了篇小说,投稿给《故事大王》,打算弄点儿稿费。
他激动地将稿子给我看,我读了一遍,肝胆俱裂。故事内容是男生宿舍太肮脏,导致老鼠变异,咬死了一宿舍……”
原本正在划拳的顾客纷纷安静下来,店家以为收音机音量太高,影响到顾客兴致,正欲要关掉,就被人叫住,“等等,挺有趣的,再听一会儿。”
……
……
“后来稿子被退回来了。猪头锲而不舍地修改,改成男生宿舍太肮脏,导致老鼠变异,咬死了来检查卫生的辅导员……”
“稿子又被退回来了。猪头这次暴怒,彻夜不眠,改了一宿,篇幅增加一倍。
这次内容是,男生宿舍太肮脏,导致老鼠变异,咬了其中一个学生。学生毕业后成了《故事大王》的编辑,虽然明明是个处男,却得梅毒死了。
稿子这次没被退,编辑回了封信给他,很诚恳的语气,说:“同学,老子弄死你。”
这个夜里有小女孩听着床前的收音机咯吱咯吱的开怀大笑。
也有等着红绿灯的司机,在交通电台和广播电台的频道互相切换着。
这个夜很平静,却又很不平静。
收音机的主持人的故事渐渐地到了尾声。
石敏教授坐在阳台,喝着龙井茶,摇着那把扇子,听着那故事最后的结尾,又若有所思的仰望着星空。
“十年醉了太多次,身边换了很多人,桌上换过很多菜,杯里洒过很多酒。
那是最骄傲的我们,那是最浪漫的我们,那是最无所顾忌的我们。
那是我们光芒万丈的青春。
如果可以,无论要去哪里,剩下的炭烤生蚝请让我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