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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淳于鸣志,侄子淳于尔岚和心腹孟和。那一面的三个大轩窗敞开着,天已经暗了下来,孟和向淳于元泰汇报了自己这些天调查的事情后,准备出去时感到了凉意,他望了望那几扇轩窗,径直走了过去一一将窗门关紧。
淳于元泰正站在桌案前执笔作画,并没有去管对方的举动。正好此时尔岚推门而进,孟和见到二公子,俯首行礼后走了出去。淳于元泰这才抬眼朝侄儿看去,笑了一笑,道:“岚儿,你来看看我这只雄虎画得如何?”
尔岚上前两步看向案上的那幅画,远山近林中有只气势不凡的虎,身上的道道花纹栩栩如生,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像是灵动一般,犹如前方有它的猎物正与他较量。尔岚知道叔父这一生唯一的爱好就是作画,尤其是画虎,他笔下的老虎堪称当代一绝,就连天子也有心出高价前来索求。
“这只虎与那些凶猛野兽不同,它目光犀利,外表凶悍,其内在城府,多有韬光养晦之嫌。”尔岚刚一说话,只听叔父哈哈乐了起来。
“难得你能说出这等慧语,岚儿这些天读的书果真没有白读呀!”淳于元泰把笔放下,走过桌案来到侄儿面前,道:“在那书院一切可好?”
这话你不是昨天都问过了吗!尔岚奇怪的看着叔父,答道:“一切安好,叔叔您这是……”他又一次望向案上的那幅画。
“哦,这是我送给你许伯父的寿礼,几天后是他六十岁寿辰,我这个亲家公也得准备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吧!你来看看这幅怎样?”
“叔父的虎千金难求,我想许伯父也是求之若渴的。”
淳于元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门外的侍女推门而入,端进来一盘浮白色甜点和两杯参茶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后退下。尔岚也坐了下来,道:“您尝尝,这是我刚从折糕斋买的,让他们热了一热,您整好当宵夜。”
叔父用著挟了一小块放在嘴里,酥软可口,还是原来的那股子香甜。还记得尔岚小时,他经常从那家折糕斋买来各种甜点回来给他,现在那个小岚儿已经长成大小伙儿了,也晓得买给叔父吃了。他边品尝着嘴中的美食边打量着这个他一手带大的侄儿,这小子越长越像自己的大哥。“岚儿,我给你的那支玉箫可喜欢?”他问。
“嗯,真是好玉呢,只是那么好的玉做成了箫想来也有些许可惜!”尔岚回答。
叔父更是乐了,呵呵地笑了起来,又道:“原本想等你这次回来我就帮你在朝中谋个职位,你可愿意?若是愿意,你想任何职?”
尔岚这下傻了眼,好好的提什么职位,他想都未曾想过。说实在的,在书院的日子总比出来为官做事舒服得多,他真的不想被困在都城或别的地方待几年甚至十几年之久。“侄儿是想现在才疏学浅,真的做不成什么正经事情,叔父您就让我再在书院磨练磨练吧。”
“也好,你堂兄读书也是个半调子,难得你这么用心,不枉我对你的厚望。”叔父又喝了一口参茶,道:“听说马太宰的侄儿也在尼山求学,与你同窗,你可熟悉?”
“是,他叫马文才,与我同届,不过我与他素来没有什么交情。”
“你要知道我们淳于家与马家一向政见不合,表面上相安无事,他们背地里找机会想要铲除我们淳于氏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了。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是,侄儿懂得,侄儿去书院只是求学,不问其他。”
“马家这一代只有马华池膝下的两个嫡子,那马大公子早已不知所踪,马家接下来只能靠那二公子继承,这一点你要明白。而你呢,则是我最为倚重之人,往后的一切,淳于世家的成与败只能靠你淳于尔岚。”叔父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大哥他也是……”
“从他十一岁时我就断定不会成大器,我替他谋份差事,也够他一家这一生过活下去了,不用指望他。”
“是。”
次日清晨,虽是屋檐成霜寒冷无比,但尔岚还是照常起早来到室外练起剑来,待大汗淋淋之时才收身让侍女们替他准备洗浴。在浴盆中泡了足足有半个钟头,外面小厮前来喊话:“二公子,门外有客人来拜访您。”
平日里从不与人交好的尔岚想了又想,心中呐闷会是谁来家找他。快快穿好衣服跑出大门外一看,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孙立诚。只见立诚一身素袍,厚厚的马靴,戴了顶麒麟小冠,甚是精神,身旁停着一匹高头骏马。一见到同窗他就嘿嘿坏笑起来,倒是尔岚一脸懵态,下了两步台阶,不愿再走一步。
“干嘛这种表情?才三日不见你就不认识小爷了?”立诚见他不前进,自己倒是很大放的上前一步,朝对方胸前捶了下。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尔岚依然一副冷漠的表情问。
“太常府与我长史府不过是几条街的距离,还用我找吗!今儿没什么事可做,特地来找你出游玩,淳于二公子赏个脸吧。”说完就一手牵马一手环着对方的脖子上。
尔岚微微浅笑,握住对方的手腕猛得一反扭,立诚‘啊’地惨叫一声,甩开缰绳就跳了起来,叫道:“淳于尔岚你要做甚?人家好心好意来请你……”
“我想说我要去后院牵马。”尔岚没等到他把话说完就进了自家大门。
两个俊俏公子骑着马儿并辔行走在洛阳城里晃荡,也许那孙立诚也是知道马家与淳于家的关系,自然没有叫上死党马文才。而尔岚这一路却想着昨晚叔父的那番嘱咐,叔父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他知道自己与敌手同在一处生活,他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让他跟马文才保持距离还是假意接近?叔父没有明说,他也不好再问。但是叔父好好的说什么自己是淳于家以后的支柱,这又是为何?难道他是想让自己去对付马家?自己又何德何能?唉,想得脑袋都痛了。再看看旁边的孙立诚,尔岚突然想到这孙家与马家乃是世交,在朝数十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若是真的像自己所想,叔父是要利用自己与这些人同校功书的机会接近那马文才达到某种目的,那么自己现在正是遇到个好机会。
“喂,你那个同吃同住的死党呢?不是说你们在这洛阳城里总是行影不离的吗?今天怎么扔下他反倒来喊我解闷啦!”尔岚骑在马上慢步在大街上,试探性的问道。
一边的立诚叹了叹气,回答:“人家现在哪有心思理我!天天忙着找哥哥呢。”
一听‘哥哥’二字尔岚突然想起叔父说的‘马大公子早已不知所踪’,忙问:“他哥哥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这会子又急着找起来了?”
“英台他们没告诉你啊?几个月前英台他们在尼山河边所救之人就是大公子马文瑭,后来他又一个人出走了,唉,他这人真是不幸!”
尔岚一听惊讶起来,想想是有那么回事。那天说好一起上山打猎,后来他与立诚打回了两只兔子后再返回原地已不见山伯他们了,只好回到书院,再后来他只听山伯说在河边发现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再无下文了,他也没有再问,原来那人就是马家大公子,真是无巧不成书!“听说那马大公子以前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个才貌双全之人呐,为何突然如此弃家而去了?”
“左不过为了一个‘情’字罢了!”立诚感叹不已。
为了情吗?尔岚听后便沉默不语,只是心里在想,果然如叔父所说,那马大公子失踪了好几年,他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出现在尼山。想来那几日马铃儿成天往书院外跑则是要去见她的大哥,而她一个姑娘大老远的来到尼山要找的人并非是马文才,而是马大公子。要是把这件事告知叔父,说不定会帮到他!尔岚一边跟立诚有说有笑,心里不断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