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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张媒婆请他坐下,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胭红脂红涂出厚厚一层,金银插满发髻,衣裳上刺绣的也有金线银丝。周白文冷哼,虞城铜臭气与其它地方不同。
他往中间一坐,四个跟随两边侍立,虽然没穿官袍,也把官威摆出十分,一面翻出眼白寻找张媒婆送茶后站到哪里,一面撇嘴问话。
“你就是张媒婆?”
张媒婆打个哆嗦:“回大人,民妇就是。”
要不是自己做媒认真,张媒婆差点以为自己犯事,京里来的周大人亲自捉拿。
这位周大人在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京里来的大人们,只有他被虞夫子打断鼻梁,面庞上包块白布。
张媒婆心头发急:“大人您找民妇有事情吗?”
周白文目光如刀,飞一个给她,跟随走出一个,斥责道:“大人面前哪有你问话的地方,闭嘴!”
张媒婆垂手:“是。”又哆嗦两下。
周白文冷淡:“你走街串巷的人,知道的事情一定多吧。”
张媒婆暗想,我是闭嘴,我还是回话呢?
主要是不敢不回:“不敢说多,民妇是这城里十年有余的媒婆。”
“虞家有几个姑娘?”
冷不防的这句话来得飞快,结结实实打愣张媒婆。
虞城几乎都姓虞,你说的是哪个虞家。就是自己嫁的丈夫,也姓虞,难道你问我家里有几个姑娘。
这不可能。
在虞城单单说到“虞家”,指的就是虞夫子家。
媒婆得到主人同意后,往往在内宅里说话,内外宅的区别比一般市井里女子明白。
张媒婆恍然大悟,虞夫子打断他鼻梁,他打听虞家事情,这是想报仇。
她立即不再哆嗦,油然生出的反感支撑她腰杆挺直,只除去面庞和手还垂着,手上抓着个花帕子,帕角流苏滴溜溜也还是垂到地上。
胆量大出来,就敢周旋,张媒婆堆笑:“大人,您问哪个虞家?”
周白文一想自己问错话,虞家大多都姓虞,他严厉的嗓音有所缓和:“你也知道本官奉命来此,”
“是。”
“这本城本乡本土的事情,都可以问得。”
“是。”张媒婆一面回答,一面腹诽。
理是这样的理儿,可从古到今,再加上戏文,从没有过钦差的手伸长到内宅。
虞家,那是官眷。
虞夫子是辞官回来的人不假,他膝下两位大爷都在外面任上呢。
雷风起登基在全国沸沸扬扬,而要说真正敢谈论的,市井里的闲话最多,大宅门里的人观望风向寻求靠山,反而不敢公开说出来。
走街串巷的媒婆心里明白,这是想做坏事情,往这里找根据来了。
她眼珠转动主意上来,笑嘻嘻的又回答道:“是,民妇倒也知道一些。”
周白文来气神猛的一涨:“你说。”
“虞家,少说也有一百来个姑娘,个个生得大眼睛双眼皮子,要是凑在一处站着,白的像下一地雪,那头发黑的又像堆一院子炭,”张媒婆说的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