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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教授，您好！”
“言教授，幸会！”
言安一直在想，他们见到对方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没想到脱口而出的是这么官方的问候。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没错，就是那个，顾念。
“没想到是这么见到你的，言安。”顾念伸手，“你好，我是顾念。”
那天他们讨论到很晚，带着两边的学生。会开了5个多小时，学生们都开始走神犯困，他俩还意犹未尽。隔行如隔山，这段时间言安“弄不明白誓不罢休”的毛病又犯了，从头看材料学，熬了几个大夜都不得法门，这次lab meeting为言安打开了那扇“法门”。顾念思维缜密、反应敏捷，理科生特有那种没有温度的客观冷静。有时发现言安一些观点和假设的漏洞，及时引导，谦逊温和却不拖泥带水，一点点带着她往前走。言安一点即通，求知欲爆棚，几乎都是顾念在单向输出。临散会他笑言：“言教授今天可以从我这儿‘毕业’了，我们这群工科生可还很多问题没解决呢！”言安忙说：“下次是我们医学主场，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附赠免费现场问诊。小朋友们都想好有什么问题要咨询的哈！”学生们都精神了，鼓起掌来。
学生们离开后言安打算叫网约车，无奈高峰期久久未接单。“言教授，您怎么走？”顾念远远看到她还站在门口，赶过来问，“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
言安不好麻烦他，连忙摆手：“不用了顾教授，我们应该不顺路。再等会儿就有车了。”
“顺路。我住T小区，就在你家对面。”顾念笑道，“哦，对不起，我表姐说过您住那儿。”
“对对，嗐，申师姐。那就……麻烦顾教授了！”言安想到申师姐也笑了，“另外，我一个小小副教授，您就不要再叫我教授了，叫我言安就好！”
顾念嘴角微微上扬：“我母校也是S大，虽不同系，长你几届，叫我师兄就行。有风，我们走吧！”
言安自觉地坐到后排。旁边有一个儿童座椅。
顾念伸手从前排递过来一个靠枕和一条小毛毯：“后排座椅没有加热，有点凉。”
言安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心想：这个男人也太细心了吧！
他和照片有一点不一样。头发长了一些，眼神不大一样，照片里的寥落似乎少了一些，光亮多了一些，尤其在讨论专业领域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身形比照片看更颀长，手指修长，脸庞清瘦，鼻高目深，加上举止谦逊有制，有点古风男子的感觉。
“顾...”
“言...”
他俩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哑然失笑。
“你先说，言安。”
“顾师兄，我之前一直没错开时间，所以..….一直没有再联系您。抱歉！”
“别这么说言安，该道歉的是我。之前冒昧给你信息约你，给你造成困扰，特别抱歉！因为我家人都在国外，所以申文涵——我表姐——特别照顾我，这一两年有点紧张我的状态。”
“嗯，申师姐是挺紧张你的......”言安想到那个紧抓着爸爸手指的锅盖头大眼睛小男孩，“你这么晚还没回家，豆豆谁带呀？”
“家里有阿姨，可以接送照顾豆豆，就是有时候觉得他孤单。他妈妈在他一岁时开始生病，就很少能陪伴他了。到现在也有几年，他也开始......慢慢习惯了。”说到豆豆，顾念声音有点哑。
车窗外霓虹流转，车内小野丽莎呢喃低回。言安心下唏嘘，想着那个独自在家的孩子，眼里热热的，轻轻叹了口气。
“顾师兄，这周末有空吗？带豆豆果果一起出来玩儿吧？”等红灯的时候言安小心地问，“我知道个地方，小朋友都很喜欢；果果性格大喇喇的，也应该可以和豆豆玩儿在一起。”
她看到这个清冷的男人在前面低了下头，然后轻轻点点头，“谢谢你，言安。”
他回头看着她，脸上笑容特别温暖：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