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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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蝉鸣阵阵,夏日的午后总令人愈加惫懒。赵云澜正靠卧在躺椅上假寐,脑海中盘算着:何时再去沈魏那打牙祭,上次的炙兔肉不错,最近莲藕上市,不知道沈魏会不会做呢?想得正惬意,却被耳边“咕咕、咕咕……”声打断。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雪白的信鸽在躺椅扶手上站着。
赵云澜瞬间清醒了,一手握住白鸽,熟练地拆下了小竹筒倒出信笺。信笺是丝帛质地,上面写道:“太子不立,新币欲推,朝局震荡,家族若变,速去边关,与恕之共进退。父。”
默读完飞鸽传书,赵云澜背脊直挺地坐在躺椅上,一手攥紧了那块小小丝帛,一手轻抚白鸽,双眉略紧,眼中光芒闪烁。
大庆跨了进来,嚷嚷道:“老赵,你家楚恕之参军去了,一进去就是副将先锋呢!你小时候不是也读了兵书,武功更不弱于他,你要是去参了军,是不是能混个将军?”
“呵呵,战场原本就更适合楚恕之。”赵云澜轻抚白鸽道。
“怎么了?”大庆看到白鸽和脚环上的赵式徽记,一下子严肃起来。
“大庆,若朝局混沌,你是遵上谕,还是顺天道?”赵云澜仰头目送飞走的信鸽,半询问,半自言自语道。
还未等大庆作答。赵云澜又自嘲说:“我以为我和老头子除了名分,再无关联,但事实上,他时刻都在摆布我。”
“赵伯父是个真丈夫,你虽恨他,但也像极了他。”大庆正色道。
赵云澜将信笺递给大庆,大庆观之低语道:“平帝走后,摄政王只立了太子,却一直不拥立为帝,又要推行新币,这是要改朝换代?”大庆边思索边说,说到最后已经双目圆睁,惊讶地看向赵云澜。
赵云澜依旧仰望着早已没了信鸽踪迹的天空。朗朗苍穹,云淡风轻,耳边只留蝉鸣鼓噪。
赵云澜回过神来又问:“前几日托你找的琴谱找到了么?”
“额,哦,对。就是给你来送琴谱的。”大庆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古书,然后笑嘻嘻得问:“我可是费了老大力气,才找到了这本,据说是雍门子(注1)所留。”
赵云澜眼中光芒大盛,急切得夺了过来,专注地翻看了几页道:“乍一看看不出端倪,得找人推敲。”
“你说我找到这个,沈夫子会不会特意给我做顿大餐犒劳我一番?”大庆笑得有点捉狭。
“好像你吃得还少了,人家冬天的腌鱼都被你搜刮光了。”赵云澜小心地把琴谱收入怀内对大庆道,“有急事来书院找我。”
“老赵你别走,县衙大人说最近县内有些从属不清的地块,要被充为皇家土地,再做分封,怕是会有人闹事,要我们提早防范。”大庆看着赵云澜背影急道。
赵云澜停住转身:“我们县还有从属不清的?这莫不是强占民田吧?”
“我也不清楚细则,要不去问问陈大人?”
“陈大人绝不会干这种事,肯定是上头压下来的,找他也无用。我们谨防民变,别伤了百姓。事后想办法让大人好生安置吧,天无绝人之路。”赵云澜心中郁郁,忽然觉得前几个月的日子,约摸太自在了,这还没立秋,老天爷就要对他秋后算账吗?
通往书院的小径从春走到夏,少说也走了十来趟了。赵云澜心里回想着和沈魏相识相交的三、四个月,沈魏此人如同一块在古井下的美玉,君子如玉淡漠无波,却又有些神秘。赵云澜知道沈魏并不讨厌他,他几乎算是沈魏唯一的朋友。每次去沈魏话虽不多,但谈到风土人情、山川景色和音律,也能直抒胸臆。只是一提到过往,尤其曾经的东家,沈魏总是避而不答。赵云澜觉得,沈魏的君子风范就在这避而不答上,他似乎察觉赵云澜的接近中带有刺探,但并没有故意说谎搪塞,或者避而不见,除了闭口不言,该如何还是如何。
“赵大人好,沈夫子正要出门呢,今天怕要空着肚子回去了吧?”一个名叫叶青的学子毫无芥蒂的调笑着赵云澜。赵云澜是个自来熟,书院的学生们与他交谈比对夫子们更随意些,大概真正的读书人在什么时候都有种不怒而威的态势。
一跨进书院大门,这个调笑就让赵云澜一路沉重的心情放松起来,打了个口哨回道:“你信不信我让夫子罚你三炷香的马步?”
“你吃不上饭又不怪我!”幸灾乐祸的跑了。
赵云澜径直穿过外院,一路学生见他都微笑示意,无人阻拦。直接走到了内院沈魏房前,房门虚掩,抬手一推,只见沈魏仅穿贴身里衣,正在翻找衣柜。
平日沈魏穿戴严谨,赵云澜第一次看到沈魏仅着里衣;夏日里衣又轻薄贴身,更勾勒得沈魏身姿既有松柏挺拔,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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