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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啦!”颜十七说不出的气恼。
“你自己跑进来的!”赵翀低低的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颜十七气鼓了腮帮子。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还有赖皮的一面?
“我跟皇上说我病了,不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赵翀说着话,热气喷洒在她的头顶上偿。
还学会答非所问了!
颜十七猛的跳脚,厚底的靴子便落在了他的脚上撄。
原以为他会吃疼的松手,顾脚不顾头,她也就好趁机去揭他的胡子。
却不想对方只是龇了一下牙,手臂纹丝不动。
颜十七气极,大喊:“报晓,打他!”
身后没有动静。
“她出去望风了!”赵翀好心的提醒。
颜十七咬牙道:“她是我的奴婢,怎么不听我的指挥?”
赵翀得意的笑,“你想让你舅母进来看到我们这副样子吗?”
颜十七放弃挣扎,“你究竟让不让我看看你的长相?”
“第一个揭掉我胡子的女人,就得嫁给我。”赵翀说完,径直松了手,将手背到了身后。
颜十七小脸涨红,跳了开去,双拳紧握,恨恨的道:“那么想娶妻,怎么不去千秋宴上抓一把?”
赵翀看着她红艳艳的小脸,突然想到了深秋挂在枝头的柿子,分外的诱人,却是想吃却又够不着。
“那些都是俗人!”
颜十七撇嘴,“尼姑庵里的师傅们不俗!”
赵翀哭笑不得,“你说话,就这么想把我噎死?”
颜十七道:“你找我做什么?首先声明一点儿啊!如果是有关你那个师侄的事情,就打住吧!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往后给我塞人,记得找乖巧听话的。”
赵翀道:“好!你见过蜀葵了?”
一谈正事,就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贴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
颜十七几乎都要,刚才那无赖是自己的错觉了。
“是罗跟打的小报告?”颜十七挑眉。
她前脚进了锦祥坊,他随后就知道了,也未免太快了点儿。
赵翀道:“罗跟属狗!”
颜十七耸耸肩,“与我有什么关系?”
赵翀抱臂,“他也是十二属相卫里的!”
“啊?”颜十七微愣,“狗?他是金犬?”
赵翀眨巴了下眼睛,“他只忠诚于我!从前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你若想把他退回来,我也不介意。”
“想的倒美!”颜十七冷笑阵阵,“狗是认主,但它的忠诚可靠,到了哪里都会尽职尽责的。”
何况,她也想明白了。
她退回去一只狗,他没准给她派一头猪来。既然他摆明了要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她恐怕是斗不过他的。
既如此,也就只能想方设法,变不利为有利了。
反正,她笃信,他不会害她就是了。
赵翀失笑,“你总算转过弯来了!”
颜十七白了个眼球过去,自认为是嫌恶,却不知道看在对方眼里,又是别样的风情了。
“蜀葵是谁?”忍不住的问出口,好奇心还是占了上乘。
赵翀道:“锦瑟身边最得力的人,对锦瑟绝对忠心不二。”
颜十七抿唇,“那她不该是太子府的人吗?锦瑟出事后,太子怎么会放过她?”
赵翀道:“锦瑟出事前一个月,将她脱了奴籍,嫁给了牛大庆。”
颜十七觉得后背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也就是锦瑟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赵翀眼中划过痛楚,“是的!她走的决绝和惨烈。就是,太傻了!”
“那她和太子妃之间,究竟怎么回事?”颜十七问。
赵翀道:“关于这一点儿,阚先生比较清楚!”
颜十七咬唇,“那她是怎么死的,你总该知道吧?”
赵翀转身,面向窗户,“我不知道!最后一个月,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她和太子妃之间最后为何会挥刀相向,应该不会超过三个人知道。”
“她算一个,剩下的就是太子妃和太子了?”
赵翀点点头。
颜十七走过去,绕到他的侧面,“你手里除了十二属相卫,你知道往我身边安插你的人,就没往她的身边安插吗?”
赵翀扭头看过来,“你可知道,十二属相卫是她提议建立的?”
颜十七低头看脚尖,“我怎么会知道!”
赵翀继续道:“她对十二属相卫的了解,比我都要多。当初,我建立了九卫,她训练了三卫。我的九卫从来都没有瞒她,但她的三卫我至今收服不了,甚至不知道是谁。”
颜十七目瞪口呆,“朱算子算是金猪吗?”
赵翀摇摇头,“我没有信物,确定不了。现在在你身边安插人手,也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颜十七斜眼看他,“我也觉得你觊觎太子小妾这件事,不怎么地道。”
“你说什么呢?”赵翀面黑如锅底,“我和锦瑟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呀?”颜十七后退一步,“不是就不是,你凶什么凶?”
“阿七-------”赵翀叹气,伸手想触碰颜十七的脸颊。
颜十七一扭头,躲了过去。
雅间的门开了。
颜十七趁机看去,就见报晓走了进来。
身后是吱呀开窗子的声音,再回头,赵翀已经不见了。
颜十七盯着还在摇晃的窗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赶忙跑到窗边,往下面张望。
大街上人来人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轻轻的松了口气,不是跌下去摔死了就好。
关山月随后走了进来,看到颜十七的举动,不由得眉头大皱,“这么冷的天,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回头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没动,更是急了,“怎么?都不合口味?不行就让他们换啊!不吃饭哪能行?”
颜十七赶紧抱住她的胳膊,“我想等舅舅舅母一起吃嘛!”
关山月刚刚还有些急躁的心,立马就软成了水,“你这傻孩子!等我们做什么?”
高峻钊道:“饭菜都凉了,撤换了,重新上吧!”
颜十七这次有胃口了,几乎是在狼吞虎咽的不辨滋味的吃,还带了点儿恶狠狠的味道。
高峻钊倒不觉得什么,还以为是能吃是福。
关山月却看的大皱眉头,暗自诧异。
也是担心颜十七的身体,不能太劳累,饭后没有再出去逛,直接回了高府。
一路上,关上月忍不住的叹气连连。
毕竟是打着买首饰的旗号回来的,这空着手回去,算怎么回事?
颜十七就给她出主意说,是订做了,改天送货上门。
只是没想到,一回到后院,高老夫人的主屋里居然摆满了首饰。
金的,银的,玉的都有。
关山月和颜十七都是一副呆傻的模样。
高老太太笑不拢嘴,道:“快来看看!这都是锦祥坊刚刚送来的,看看你们挑的这些有没有遗漏的。”
高氏将关山月扯到一边,埋怨道:“你这得花多少银子?她相中了什么,就给买什么,这还了得?还不把她给宠上天了啊!”
关山月打着哈哈,“还真没花什么银子!”
高氏嗔道:“少说也得上千两了,还没多少银子。”
关山月明明说的实话,却偏偏被人听出了财大气粗的谦虚味道来。
颜十七憋着笑,将一个实心的金镯子套在了高老太太手腕上,“这个跟外祖母很配呢!是舅母特意为外祖母挑选的呢!”
高老太太的脸便笑成了核桃,“月娘待我,就是比亲生闺女还贴心。还是媳妇好啊!”
高氏唇角抽了抽,“您也甭暗示,您亲生女儿我没银子!”
高老太太把手腕晃了晃,“要不要我补贴你啊?”
高氏道:“我等着我女儿孝顺我呢!”
径直伸了手腕到颜十七面前。
颜十七呵呵笑,将一个镂空的金镯子套在了她手腕上。“没准儿等娘亲娶了儿媳妇后,也就嫌弃女儿了呢!”
高氏晃荡着手腕瞅了瞅,“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颜十七皱了小脸,“本来还想着给哥哥找个好嫂子,现在看来,还不能找太好了。否则,我不就没地位了吗?”
一屋子人哄笑。
颜十七盯着眼前的首饰,却是若有所思。
锦祥坊是什么意思?
自作主张的送来这些个首饰,可是那个蜀葵的安排?
想起那张瘦若骷髅暗淡无华的脸,颜十七的心就莫名的低沉。
高氏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来京之前,松儿是撞了工部侍郎家的小姐的。这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是不是该登门拜访一下呢?”
颜十七道:“颜家那边一直都没有表示吗?”
高氏道:“好像是送过一些补品过去!”
关山月道:“我也让人送去了一些。不过,登门拜访一下,总是没错的。礼多人不怪嘛!”
颜十七点头,“母亲去的时候,带上我啊!”
高氏斜眼看她,“有你什么事?就那么想往外跑?”
颜十七咧嘴,露出尖尖的虎牙,“我就是想看看,那杨家姑娘什么性子。若是好的话,不如就给哥哥做媳妇吧!”
“嘿!”高氏拔高了声音,“还是个闲不住的!看你这心瞎操的!”
关山月和高老太太就笑不可遏。
高老太太语出惊人道:“这般操心松儿的婚事,是不是自己也想嫁人了啊?”
高氏和关山月的目光就齐齐的落在了颜十七脸上。
颜十七闹了个大红脸,“外祖母说什么呢?我累了!回去歇了!”
竟是落荒而逃。
回到朝夕院,颜十七扑到了榻上,就算眼睛闭上,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
沙暖上前想为她脱鞋子,她却又从榻上跳了下来,“给我把报晓喊来。”
报晓进来的时候,耷拉着个脑袋,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颜十七扫了她一眼,“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报晓道:“知道!奴婢不该出雅间!下次,别说姑娘跟大人搂搂抱抱了,就是玩亲亲,奴婢也要在那里坚守,大不了把自己当墙上的画呗!”
颜十七抓起榻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报晓很轻巧的接过。
颜十七却又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是玩亲亲?”
报晓噎住。
颜十七道:“问你话呢!”
报晓道:“姑娘看的话本上没写吗?”
颜十七看向床头,“没有啊!”
报晓想了想,也是了,舅太太给姑娘的话本,怎么可能有露骨的东西,肯定都保守的不行。
不然,姑娘若是拿着这种问题去问舅太太,她该怎么回答?
“玩亲亲嘛,就是那个------男女相悦的两人,在一起做些亲昵的事情。比方说,亲亲手了,亲亲脸了什么的。”
报晓斟酌着字眼解释,她能说这样的事情不该由她来普及吗?
颜十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会亲嘴吗?”
报晓点点头,就看到她家姑娘手抚在唇上,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了。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颜十七想回榻上再找枕头,找不着了。
报晓连忙把手中的枕头递了过去,“奴婢混迹江湖的时候,也看过话本。”
颜十七撂了枕头,去床头抓起一本来,“为何我看的这些里没写?”
报晓挠头,“给大家闺秀看的,可能跟市井上的不一样吧!”
颜十七垮了脸,“这种东西也有差别对待?你赶紧去市井上买来两本,我看看。”
报晓站着不动,“被太太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
颜十七吁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看!你出去转转吧!打听一下,今日的千秋宴,怎么个精彩法。”
报晓还是站着不动。
颜十七蹙眉,“就这事,娘亲知道了,也顶多以为我好热闹,不会打断你的腿的。”
报晓抿唇,“不需要查太子府?”
颜十七抚额,“你以为太子府是那么好查的?你若真能查出什么,我也不介意。”
报晓唇角抽了抽,转身赶紧溜了。
她怕留下来,还有更刁钻的任务等着她。
报晓直到晚上才回来,那个时候,高氏正好来朝夕院盯着颜十七喝燕窝。
颜十七就冲着她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本来还磨磨蹭蹭不肯喝,这会儿也一口气喝光了。
碗空了,高氏却没有立即离去。“李三下午过来了。”
颜十七正着急,听到高氏这么说,立马提高了警觉,“可是哥哥那边有什么事?”
高氏道:“说是晚饭时候,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问起了你。”
颜十七蹙眉,“她会那么好心关心起我的身子骨了?”
高氏轻叹一声,“她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不过是试探松儿罢了。说是上午的时候有人看到你外出了。”
颜十七冷笑,“这是要抓小辫子啊!”
说是要带她进宫,却被她以身子不适拒绝了。
如今,她却在千秋宴这天外出逛银楼,也足够把她们气的吐血了,也就难怪要找颜如松的茬了。
高氏无奈的道:“咱们娘俩既然还是老颜家的人,那有些东西还是得遵守的。”
颜十七道:“我听娘亲的!娘亲只管安排就是!”
高氏道:“若你的身子骨允许,那咱们明天就回去一趟吧!”
颜十七点头,“没事!一天两趟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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