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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言,面上的血色慢慢退尽,他在确定房间没人后,低着头将裤子穿好,随后一双猩红的眼里,翻涌着恨意与暴戾。
回忆起刚才滑腻的触感,他一把将被子掀翻在地。
在爹娘和弟弟死去的第一年,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堂弟,就曾趁他中暑,在他的被子里放过一条拔了牙的蛇。
他被惊醒后,堂弟笑的一脸天真的解释道:“寂言哥哥,这蛇凉凉的,抱着一定很舒服吧。”
当时,他没有吭声,只是把那条蛇徒手划开,当着堂弟的面,将蛇胆生吞了。
堂弟吓的晕了过去,听说后来还病了整整半年。
所以是又有人,在他被子里放了蛇?
借着月色,裴寂言的目光在床上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他从床上下来,又点灯看了床底下,眼里划过一丝不可思议,所以刚才的触感是他的错觉?
可不管怎么样,他的裤子是真的被人……裴寂言想,应是送他回来的下人所为。
因为自从他受伤以后,常常会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看看他那里与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想到这,裴寂言抓着床板的手青筋暴起,也将今晚的古怪忽略在后。
一旁躲着的苏软,没注意到小瘦子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她捂着小胸口,只觉得自己快吓死了。
不对,她本来就已经死了。
呼,还好她刚才反应的快,不然,这会说不定被吓死的就是小瘦子了。
如烟说过的,小孩子最怕鬼了,她可不能吓到她的小瘦子。
苏软缓过劲,小心翼翼的走到裴寂言身边,见他站起来了,连忙跟了过去。
……
哎哟!苏软痛心疾首的看着小瘦子,先去院里打了井水洗脸,然后又回房找出了一个馒头。
她无比嫌弃的盯着那个干巴巴的馒头。
苏软觉得,她随意在侯府里转一圈,都应该能找到比这个好一些的吃食,可是她不敢。
谁知道这侯府里的人,会不会都和那如夫人一样,丢个盘子,就有一大盆的脏水泼出来,到时候她再害到小瘦子怎么办。
更何况,苏软想…就算她现在去找来,小瘦子怕是也不会再吃了。
苏软委屈叽叽的咬着唇角,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巴巴的瞧着裴寂言。
企图向他传达自己的善意,奈何裴寂言一个馒头都啃完了,眼里的冷意却丝毫不减。
苏软难过的低着头,然后发现她的小手手又开始变透明了,想来是因为她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呜,她在小瘦子身边什么忙没帮上,还得借着他的玉佩聚魂,好羞愧。
苏软沮丧的附在玉佩上,她原以为她肯定睡不着了,结果是头一歪,就呼呼的睡着了。
丝毫不知道在她睡后,裴寂言换了身衣服,就出了房间。
他警惕着走到了最北面的一个房间,拿出匕首将窗户上的布料划开,确定屋内仅有一人,便直接推开了门。
……
房里的余庆年正趴在床上,疼的睡不着觉,听见动静立马转过头,因为没点灯,他下意识以为是张四德,想到他大晚上不睡,多半是来笑话自己,就龇牙咧嘴地先开了口。
“哼!我算看出来了,那表少爷缺了命根子就是不一样,阴损的很,今日他能让我挨打,明日一样能想办法收拾你,所以你也甭笑话我了,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从这澜风苑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