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制作进行是繁忙的工作 上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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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目光闪烁，双马尾女孩瞬间被一阵疲惫的气氛所笼罩。整个人都显得很无力又低沉，我到底说错啥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啊？

    “游辉君！你的问题很奇怪。你是公司的一份子，大家的同事，午餐有你一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似是强撑起乏力的身体，双马尾女孩满脸疲惫的叹了口气，用没什么精神的声音说道。听了这番话，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减少。也许是这个道理吧，但是当时自己明明已经拒绝了这份午餐，按理来说不应该还留有我的一份才对。

    想到这里，满心疑惑的我一个不留神就出口说道：“嗯，可是当时，我拒绝了这份午餐。按理来说，午餐不应该还会留下才对。”话一出口，心里立时就后悔了，所以才立马停下话语。可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眉头紧皱，板着脸庞，嘴角抽搐。一瞬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矮自己足足半个头，和自己对话都要微微仰头的双马尾女孩，突然变得可怕起来！尽管知道面前的女孩就算突然暴起，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可是下意识的，还是以微不可查的动作往后退却，以便随时逃跑。明明是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可爱女孩的矢野主任，现在却如同彪悍母夜叉一样，瞪大双眼一副饥不择食的食人族表情。

    “游辉君！”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的话音，重重的砸在心头上。令本来就心跳加速的心脏猛的一顿，差点骤停。

    “是！”已经不敢多想的我，一被点名就立刻应声。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只会欺负新人的恶魔前辈？”

    “压榨新人的黑心公司？”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种想法！这是误会！是误会！眼看事态朝着很不妙的方向发展，焦急的内心情绪汹涌。明明有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因为女孩的眼神而说不出口……女孩的眼神并不恐怖，只是充满失望。

    仅仅是这个眼神，就让托着便当盒的双手感到小小的盒子重若千金。双手情不自禁的发抖，站立的身体也顿时失去力气，光是待在女孩面前这件事情，都需要把全身的力气转为勇气才能做到。

    三连问一结束，茶水间迎来重若混凝土般的沉重气氛。几番犹豫，勇气鼓起又落下，如此反复数次。内心实在受不了这沉重到喘不过来气的气氛，同时也是无法再面对女孩直视的失望目光。所以，动员全身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化为最后一丝勇气。

    “不，不是，那样的……。”被女孩那失望的目光刺痛心扉的我，光是说话都无力的颤抖。目光依旧，双马尾女孩正视着她面前的我，仍然一言不发。

    “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介，新人。没有立场，和，你们，一起……并不是，排斥，你们……。”断断续续，但还是把心中所想的话基本说了出来。话出口的瞬间，内心如释重负，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下。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只听见面前一声细微的叹息。

    “原来如此。”双马尾女孩语气平淡的叹息道。

    “真是……多余的烦恼呢。”这么说着，女孩话锋突然一转。“看来你也……有些故事呢。”此话一出，心跳顿时慢了一拍。“面前的女孩，看出什么了”这样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咚！毫无预兆的额头遭到一记手指关节的暴击。一股沉闷的痛楚直射入脑海深处不说，还头晕眼花的。好痛！看不出来，矢野主任个子小小的，打人却这么痛。

    “虽然不知道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但是请你明白一点。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因为矢野主任的突然一击，视线不由得重新正视前方，也是因此才目睹到矢野主任已经不带一丝失望或者怒气，气鼓鼓的可爱包子脸。

    “游辉君，不管你是不是新人。你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的同事。社长那句【但是你仍然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客套话。所以，午餐的便当理所当然有你一份。虽然你的确是拒绝了，但是便当还没有交给你。给你之后，你要怎么处理这份便当，都是你的自由。明白了吗？”

    是的，明白了。正是因为听明白了，所以眼泪不受控制的溢满了双眼。只是因为自己还记得自己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才没流下眼泪。

    我做了错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伤害了同事的一番好意。虽然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或者不在意。可是……内心的愧疚不会因此消失。手中的这份来自同事的好意，我也……受之有愧……。

    “对不起主任，我给你添麻烦了。”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终都尽数化为这一句话。双手抱胸，双马尾女孩轻轻娇哼了一声：“明白了就好。”说罢，女孩重新拿起放在身边桌台上的咖啡重新喝起来。而我……稍稍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这份便当留在冰箱里。虽然肚子确实已经饿了，但是鉴于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做，还是把吃的留到后面再吃吧。看着我的行动，矢野主任一句话也没说。

    在茶水间休息一会儿后，同矢野主任一起回去办公室。路途中，眼角余光打量着身边的矢野主任，心里有话想对她说。但是话几度欲出口，却又停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声来。眼看办公室就在眼前，想说的话只好压回心里暂时缓一缓。

    “宫森主任，安藤。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好意。”一回到办公室，我率先向工作中的两个女孩道歉，两个女孩闻言皆是茫然的抬起头来望向我。

    “游辉君，你为什么要道歉啊？”挑染发女孩安藤疑惑的问。

    “是啊，你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向我们道歉？”亚麻色短发女孩，宫森主任满脸茫然。这算是预料中的反应吧……。

    尽管如此只会更加刺痛内心，但是现在还不能停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涌上心头的胆怯和退意，我大声说道：“你们好心准备了一份我的午餐，但是我因为自身的问题，恶意的拒绝了你们的好意。这是我的不对，我对不起你们。同时……。”

    停顿一下，目光落到挑染发女孩身上。“也谢谢你，安藤。谢谢准备了我的午餐。”说完，弯腰低头表示感谢。

    “太夸张啦，游辉君！这又不是什么应该道歉的事情。你不想吃便当很正常啊，倒不如说我们都没问问你的喜好就擅自做主才是不对的。”挑染发女孩安藤无奈的声音响彻周身。对女孩来说，事实或许是这样吧，但对我来说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而且，买便当的钱是宫森前辈和矢野前辈出的，我只是一个跑腿的。要感谢的话，应该先谢谢她们才对。”顿了顿话题，挑染发女孩安藤说出了真相。原来是这样吗！难怪知道我的内心想法后，矢野主任一度露出生气的模样。事实是这样的话，矢野主任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宫森主任，矢野主任，谢谢你们！”保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再一次向两个领导道谢。矢野主任平静无话，亚麻色短发女孩宫森主任语气平静的回应：“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事，这是应该的！另外，我也觉得游辉君说的话，太夸张了！”说罢，女孩语气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内心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办公室里的众人，看着众人或是无奈、或是尴尬、或是平淡的种种表情。汹涌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光是道歉是不够的！这种事就算是我也知道。为了对得起这些人的信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争取不给她们添麻烦。这份决心，在这一刻定下。郁结在内心的苦闷情绪也因为这份找到目标的决心而渐渐消去。

    一阵无言的沉默之后，在矢野主任的提醒下，包括我在内的众人再度回到工作中。五点半的美术会议如此而至，但是这次带领自己的人不是矢野主任而是亚麻色短发女孩宫森主任。跟着女孩来到会议室，胖大叔监督和披肩双马尾女孩已经先一步来了。监督木下诚一先生、原画师安原绘麻小姐、制作主任宫森葵、还有身为制作进行的自己，一共四人开始进行会议。

    “所以说，这里希望安原小姐能够画的突出黎泽那种万般无奈又必须接受的矛盾感情。”会议一开始，就几乎成为木下监督一个人的独角戏。连绵不断的长篇大论从监督的口中飞遁出来，身为旁人的我们根本插不上嘴。虽然长篇大论确实让人头疼，但不得不说木下监督讲解的很细致。对于他自己所画的分镜，要如何用原画来表达，监督叙述的还是比较明确的。

    正因为如此，原画师安原绘麻小姐听着监督的话不住的点头。偶尔，宫森主任也会插上几句嘴。比如询问分镜要用什么镜头？人物的这段动作要用几帧作画？场景的背景要用什么气氛来渲染之类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监督也一一做出准确的回答。

    整个会议，真正有用的其实只有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三人。虽然听得懂他们讨论的东西，但是完全是新人的自己在这场会议中根本不能做出有用的发言，所以只能全场打酱油。会议中途，作画监督助理的井口小姐临时加入会议。比起点头赞同多过发言反对的安原绘麻小姐，井口小姐发表意见的话要多的多，这直接导致会议开始变得漫长起来。等到井口小姐和监督争锋相对的结束会议，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了。

    哈哈……该说什么好呢，一个不留神就已经是晚上了。老实说，自踏入社会工作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第一天上班就必须要加夜班呢。倒是其他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弄得自己也不好开口询问“何时下班”的问题，只能闷声跟着大家一起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