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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展慕岩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我们要快一点了。风越来越大了!”
“嗯。”凉烟点头,乖巧的跟着他。
冷风吹拂,伞摇摇曳曳。这种夜晚凉意渗人,但他的掌心却暖暖的,像一个烤炉。那种温暖从肌肤细细渗透,直达心尖儿。
肩上忽而一重,一件厚重的外套被一点也不温柔的丢到身上。凉烟惊诧的低头,身上是他的外套。还沾着细细密密的水滴。
抬头去看他,他却只看着前方的路,神色自若。
心下微颤,凉烟怕他感冒,把外套拿下来,“还是你穿着,雨越来越大了。”
展慕岩只淡淡的瞥她一眼,也不伸手去接,只吩咐:“穿上。”
没有再拒绝,凉烟乖乖的将衣服披在肩上。能闻到属于他的淡淡的薄荷香。
不由得,抬目多看了他两眼。
夜幕下,他的侧面,依旧轮廓分明。发丝微湿,落在半边脸颊上,没有一点儿的狼狈,倒显得更性/感。
在烟雨朦胧中,看起来越发的俊挺,让她心动。
这个男人,每回都能让她看得痴迷。
从过去,到现在……
“看什么?”他似有察觉,突然侧过脸来,双眸和她的撞个正着。
像做了坏事,被当场逮住,凉烟愣了一瞬,赶忙心虚的别过脸去,白皙的脸上透出点点潮红,好一会儿才转移话题:“我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
展慕岩眺望了下远方。整个山上现在已经黑乎乎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不远的几家农户还亮着微弱的灯。
雨也越下越大,再走下去,只怕会更糟糕。
“不能再往下走了,我们去那儿。”展慕岩当机立断的下了决定,扯着凉烟就大步跑起来。
他比的地儿是一家农户。
他们牵手跑过去的时候,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即便打着伞,但还是糟糕的将一身淋了个透湿。淑游芳芳西。
农户的主人是一对老人,带着两个小孙子住在一块儿。
展慕岩收了伞,领着凉烟进去,问:“大叔,这儿还有车能下山吗?”
“都这个点了,车早走了。”老人还在吃晚饭,端着碗挥舞着筷子,“都知道今晚大暴雨呢,谁还愿意跑夜路啊?早早就收工回家了。”
他们,被困住了!
凉烟望着展慕岩,他想了一下,“大叔,你们这儿还有两个空房间吗?我们想在这儿留宿一夜。”
很显然,这也是现如今唯一的方法。
老人家是心善的人,“我们家就两个房间呢,一个我们两公婆住了,一个给这两个孙子。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住孙子那间房。他们和我们挤着就是。”
一间房?她和慕岩两个人睡?
凉烟瞠目。
“那真是太麻烦大叔了。”展慕岩的意思是……留在这儿?
…………………………………………
这儿的房间很简朴,但大叔特意好好收拾了一下,也算是干净整洁。
房间很小,凉烟呆在里面还算合适,可展慕岩身形高大,他才一进来,整个房间就显得拥挤起来,让凉烟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站在床沿边上,一动不敢动。这样的氛围,让她莫名觉得局促。
展慕岩倒是神色自若,望了她一眼,边脱身上**的衬衫,淡淡的道:“今晚先在这儿将就一下。”
健硕的身形,在橘黄的灯光下,闪耀着性/感的光泽。
凉烟不敢抬目去看,只说:“我帮你拿去洗了,晾一晾明天一早再穿。”
他倒也不客气,索性将衬衫抛到她手上。
凉烟捧着衬衫,逃似地便跑到后院去打水。
这儿还是旧式的水泵,生锈的水泵很笨重。凉烟试了好几次,没能打出水来,她亦不放弃,两手并用,咬紧牙关,倔强的和这笨重的家伙杠上了。
展慕岩立在后院的阳棚底下望着这一幕。
只有淡淡的一层灯光晕染在她身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倔强不服输的样子,却很清晰的映在他瞳孔里。
这几年,她似乎变了很多……
展慕岩隐隐约约还记得五年前那次婚礼后,她来展家被自己羞辱得不知反击的柔弱样子,和现在的席凉烟简直是天壤之别。
现在的她,骨子里似乎添了些韧性。
几番下来,凉烟鼻尖冒出细细密密一层薄汗,细眉皱着,展慕岩远远的看着,居然觉得尤其的可爱。
……………………
试了好几次,手心被磨得通红,一盆水尤未满。
突然……
一道高大的阴影盖下来,将凉烟整个人笼罩住。小手被一双大掌盖住,只稍稍一带,水泵便顺利的压了下去,清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他结实的胸膛就贴在她纤细的背脊上,凉烟几乎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掌中的热度,烧得她鼻尖冒汗。下意识舔了舔唇,呼吸有些紧促的开口:“你怎么出来了?”
“随便走走。”他磁性的嗓音就在她头顶,很好听。
水满了,他终于松开她,退后了一步。
凉烟只觉得呼吸渐渐顺畅了一些,往旁边挪了一步。蹲下身来,将衬衫浸泡在盆里,才抬头,“先进去吧,外面挺冷的。你什么都不穿,当心感冒。”
展慕岩望她一眼,她眼里有很明显的关心。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进去了。
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凉烟抿了抿唇,轻笑。居然还会觉得失落呢!
摇摇头,想将这种情绪甩开,可他居然又折返回来了。夜色的雾霭,将他流畅完美的线条衬得越发清晰,看起来更是挺拔,足以让人血脉贲张。
这样走出去,简直是诱惑十足。
凉烟心绪浮动。只见他已经走近自己,将手里一条小板凳递给她,“坐着。”
她依言坐下,他也跟着坐在身边。
展慕岩手长脚长,坐在小板凳上,很勉强,看起来奇怪极了。
凉烟忍不住笑,边揉着衬衫,边关切的问:“冷不冷?”
“我还没那么弱。”估计,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病根子。
展慕岩分/开、双、腿,双肘曲着,搁在膝盖上,瞄了她一眼,忽然问:“席凉烟,你还有朋友有wiid症?”
凉烟揉着衬衫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你怎么这么问?”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凉烟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念念会不会和他提孩子们的事。
展慕岩敏锐的没有忽视掉她的心虚,紧盯着她,“真有?”
“不,没有!”她立刻抬起头来,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皱起眉,“上回,你在哪个药房给我买的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处方药药房根本是不会出售给你的。除非……”
他顿了一下,眸光收紧,“你有处方?”
“没有!”她摇头。被他看得越发心虚,低下头去状似认真洗衣服,才说:“我在我们家隔壁的药房买的。你知道,我和那边的人挺熟的,和他们求几句情,他们当然就卖了。”
“真的?”展慕岩半信半疑。
“真的!”她只敢低着头点头,怕他不相信,才又补了一句:“我干嘛要骗你?”
展慕岩沉吟了下,望了凉烟两眼,没再出声,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
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出声。雨越下越大,风刮得呼呼苍天大树呼呼作响,像野兽出笼一般恐怖,让人胆寒。
如果是往常,凉烟是有些惊惧的。但此刻,却觉得安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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