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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胆把柳叶交给陆恒和月牙儿后,回家找他爹娘商量成亲的事儿。一到家中,看见他娘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搓玉米棒,腿上的簸箕里又搓了少半簸箕的玉米粒。他爹蹲在墙根处默默的抽着烟,面前的凳子上放着十多两银子。
柳大胆的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说道:“孩子,过来爹跟你说点事儿。”
柳大胆红着脸走过去,说道:“爹,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和娘商量呢。”
“我们知道。”
柳大胆的爹指着眼前的十多两银子,对柳大胆说:“咱家里就这么多银子了,你拿着尽管用。不够了我们再去借,一定要把亲事儿办的风风光光的。”
“爹娘,那亲事办的再风光也是给别人看的。要不咱就省点儿吧!我手头的银子都给了老徐家了,还借了方老爹六十多两,陆恒和月牙儿还拿出了一百两银子。现在咱欠外面一百四十多两银子,得好几年才能还清。”柳大胆回家之前还担心他爹娘不会同意他娶柳叶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痛快。
柳大胆他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孩子你现在不是会打猎了吗?地里的活我和你娘再勤快点儿,日子再过的仔细点,这银子早晚咱会还清的。”
“柳叶现在还怀有身子,如果咱手头不留点儿银子,
她想吃啥了喝啥了,咱们没银子买。那不就苦了他们母子俩了吗?”他也想风风光光的把柳叶娶回家,可是一想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还欠着那么多的债,人家虽然不急着要,自家该紧着还也得紧着还。如果把银子都花在办亲事儿上,那不就太可惜了。
“听村里人说,月牙儿和薛公子还有刘员外准备合伙做果酒,村里的人去帮忙都会给工钱的。到时候咱勤快点,总不能苦着母子两个的。”
柳大胆他爹接着说道:“这柳叶刚被老徐家给休了,还说要卖到青楼。如果咱这亲事再办的寒寒酸酸的,不是让村里人更笑话她了。”
大胆娘停下手头的活儿,说到:“我和你爹在你没来之前就商量了,咱把亲事儿办的风风光光的,让柳叶体体面面的嫁到咱家。也算是把她的面子给的捞了回来,以后她在村里才能站得住脚。”
柳大胆红了眼眶,说到:“好,都听爹娘的。”
说完柳大胆犹豫的看着他爹,问道:“爹,我和柳叶同为柳姓子孙,族长会同意我们两个成亲吗?”
看着爹娘相视一眼,都面色凝重的低下了头。柳大胆的心一沉,想来族长是不同意了。既然这样的话,她和柳叶儿也别在村里办喜事了,两个人就到深山老林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挣了钱到镇上买个房子,过自己的小日子算了。
“唉!……”柳大胆他爹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柳大胆说道:“孩子,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按理说你该喊我姨爹,,你亲娘是你娘的妹妹,可是你爹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你娘临死时也没告诉我们。”
柳大胆听了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多年他爹娘对他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自己怎么会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呢,如果不是亲生儿子,他们怎么会待自己那么好呢。
“孩子本来我们打算瞒你一辈子的,可是现在你和柳叶有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不说出来的话,以后你在你们在村里很难立足的。”
“所以我和你娘决定了,我们今天去就去找族长说明了,就算是我们这一支断了就断了吧!你叔家还有三个儿子,有他们为咱老柳家延续香火就行了。”
他爹说着就流下了眼泪,边哭边说:“我和你娘名下有没有孩子也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们能够顺顺利利的成亲,能够在村里待下去,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当初我妹妹来家里住,那时候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后来不知道和谁好上了,直到有了你。可是她生产的时候,难产又遇大出血。”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了。可是一提到这事,大胆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那时候的妹妹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她就跟大胆娘来到了家里。大胆娘也想着过个两三年的,再给她找个可靠的夫家,也算是有个依靠了。可她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肯说是谁的娃儿。也不见有小伙子来家里找她,大胆娘就把他偷偷的养在了家里,给村里人说她已经回家走了。
大胆娘怕孩子生下来没有往外边说,就自己装起了孕妇。如果到时候男方找来了,要娶妹妹的话,就把孩子给他们,把他们的婚事儿给办了。如果没人来找,那么妹妹养好了,还可以找个人家嫁了,不至于被孩子拖累。没成想妹妹舍命保下了孩子,她却送了命,到死她也没说孩子爹是谁,只是临终时抱着孩子直流泪。直到今天都没人来找孩子,也许孩子的爹也早不在了。
现在孩子遇到了难事了,她也不能再替妹妹隐瞒不光彩的事儿了。毕竟她已经不在了,这世上也没几个人会记住她,不会再对她说三道四的。可是孩子们不一样,他们还要在这个地方立足,还要世世代代在这儿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