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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时,百官当中,一位御史中丞,就已经站了出来指责道,并往前两步,想要从晁错的身上,将那竹简给抢回来。
“何中丞稍待,御史大夫为三公之一,对朝廷律令的熟悉,朝堂上或无出其右者,御史大夫奏而不报,想来自有道理,又岂能轮到你在这宣室殿中,以下犯上,徒逞口舌!”这位御史中丞才站出来,他旁边的一人,也是顺手拦住他,同时出声道。
看似在替晁错辩解的同时,实质上,却是想要将晁错给彻底打翻在地,将其彻底的赶出这宣室殿。
“何中丞,许御史,错何曾有言此番奏而不报?”这个时候,晁错也已经是完全的将那竹简给收到了怀中。
“错又何曾言过,此奏报,就是这竹简。”晁错不慌不忙的道,同时也是给了皇帝启一个安心的眼神。
晁错的话,不疾不徐,不怒不哀,不喜不悲,平稳到了极点,似乎先前朝堂上生的种种,对其不曾造成丝毫的冲击一般。
而在晁错声音响起的同时,这宣室殿中那阴冷的气氛,随之消散,但笼罩在文武百官们心头的寒意,却是越的酷烈,几乎是要将他们的给冻僵在这宣室殿中。
三十年来,在和皇帝一次又一次的博弈交锋之间,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第一次现,在文武百官团结一心的情况下,事态的展,竟也会出他们的预估和掌控。
“晁卿,奏报何在?”御座之上,皇帝启身上的环佩,稍稍摇晃着,在这刹那间的胜负逆转之际,这位执掌帝国数百年的帝王,也是再一次的体会到了心潮起伏的澎湃感。
“在此!”晁错躬身,将手中的笏板高举,阳光从宣室殿的大门投射进来,穿透那象牙制成的,充满了斑驳痕迹的笏板。
阳光下,密密麻麻的字迹,出现在那笏板之上。
“念!”当那侍者接过晁错手中笏板的同时,皇帝启威严的声音,在这宣室殿中响起,带着层层叠叠的回音,恢弘,浩大,摄人心魄。
“昔高帝……”那侍者纵是百般不愿,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念出声来,那在多年的诵读之间练出来的,圆润而又浩荡的声音,在这宣室殿中回荡着,动听到了极点。
只是此时,这朝堂上一干人等,除开皇帝启之外,没有任何一人会去注意那侍者的诵读声。
“笏板……这怎么可能!”这些文武百官们心中,此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在不停的回荡着,御史大夫府外,那么多的修行者,他们的目光,几乎是没有离开晁错的身上片刻,但却没有任何人现过,晁错在这笏板上刻下奏报这一件事,同样的,也没有任何人现,有哪怕是任何一人,将奏报送到晁错的身上。
“他到底,什么时候做到的?”此时,这个问题,萦绕于所有文武百官们的心头。
当然,若是太攀再次的话,他或许能够想得到晁错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在昨夜,晁错当着他的面将削藩策刻在竹简上的时候,这一块笏板,正好就垫在那竹简的下面,而那竹简上,是有着缝隙的。
这即是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晁错现了已经不可能将竹简带进这朝堂之后,就有意识的,将篆刻竹简之际,将那笏板垫在这竹简下,然后通过竹简的缝隙,在篆刻竹简的同时,也是悄无声息的,在这笏板上,一点一点的留下了削藩策的内容。
这个过程,经过了数年,亦或是十数年,一直到太攀踏进御史大夫府邸的时候,晁错才是将笏板上的削藩策篆刻完成,然后,就是晁错看似决绝的最后一搏!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
削之,其反亟,祸小;
不削之,其反迟,祸大。”当削藩策的最后一句,从那侍者的口中吟诵而出之际,整个长安城中的法度,都是为之一荡,无与伦比的兵戈杀伐之气,陡然而起,虽引而不,但却是令这长安城中,每一个修行者的身上,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兵祸将起!”所有人的心头,都涌现出这样一个明悟来。
“道友之眼,果然不假。”
“胜负,犹未可知!”朱雀门处,太攀感受着这陡然而起的兵戈杀伐之气,脸上的笑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