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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瓦雷里在《海滨墓园》里写下过这么一句流传已久的经典名句: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方棠依只身一人,缓慢地踱步在凉川墓园林林总总的墓碑之间。萧条荒凉的墓园里,她的身影显得无比落寞孤寂。干枯的落叶随风飘落,在空中旋转,如同不清楚何去何从的徘徊游子。最终,方棠依站定在一块墓碑前,神情激动地看着那块墓碑。
“恩师苏思梅……您曾教过我‘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可是我还是轻易地放弃过自己的生命,原因仅仅是因为与同学吵架之后的一时奔溃……万幸的是,我终究还是活了下来。现在我也是踏进过鬼门关的人了,我更加理解了生命的可贵。从此之后,我一定铭记这句话。”说着,方棠依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她蹲了下来,抱着双腿低声哭泣,“可是苏思梅老师,您的生命却是回不来了……你曾对我那么好,如同大姐姐一般,为什么上天会把您带走呢?”
过了好一阵子,方棠依才逐渐从哽咽之中缓过来,她擦掉眼泪,拿起放在地面上的小篮子,从里面拿出了香火,插入墓碑前的小香炉里点燃。然后她又拿出一小块苏老师喜欢吃的蛋糕摆放好,全程动作轻柔缓慢。
“八年了,你还是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吗?”清冷空灵的声音由远及近,白盈川从远处缓缓地向方棠依走来。她穿着一身素色套装,手里拿了一束白色菊花。
看到白盈川的到来,方棠依低下头,浅浅地笑了一下:“你不也没有走出来吗?一直以来,你都在坚持调查那起事件,从未放弃过。”
“没想到我们今天会在这里碰面啊。”白盈川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入墓碑面前的玻璃瓶内,“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出院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坐轮椅了。”
“那你也不应该一个人出门,要是伤口裂开流血,岂不是没人照顾你。还有,你为什么要因为跟同学吵架就跳楼呢?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真傻!”
方棠依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忘了吗,我的内心一直都很脆弱。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有了差点死亡的经历之后,我会更加珍惜生命。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看来有必要对身边内心脆弱的人加以重视,给予必要的关怀。不然一不留神,你们就会受到伤害。真的没必要因为吵架这种事情就轻生,你要想,和你吵架的人,她配吗?她根本就不是值得在意的人,她配夺走你的生命吗?所幸的是她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乃至于在她以后的生活中,她将一直摆脱不了这个阴影,这件事成了她人生中的污点。”说完这席话,紧接着,白盈川突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谈论她使我感到不适,讨厌的事我不想再提。今天是来看苏老师的,不要被坏了气氛。”
“你上一次来看苏老师是什么时候?”听白盈川这么说,方棠依也就转移了话题。
“清明节。”白盈川毫不犹豫地回答。
方棠依在心中思量着,喃喃自语:“那也是挺久之前了啊。”
“因为这大半年,我一直在潜心调查、搜集情报,也算是小有进展。我今天就来跟你说说,我有哪些收获。”